《生命接续》第二回：虞美人·听雨(8)

 “天白，放心去吧，你不论走多远，▉▉都会守护着你。”ㄊㄚ抚着我的头，推我上前，而我正面那恢宏的校门。我一回头，一切烟消云散，仿佛隔着散不去的雾，试图分辨出一盏灯火。
我回想起来了，ㄊㄚ已经死了。我的堕落亦自那开始。
我该从何谈起，我的前世今生。
从那牙牙学语的星星点点中吗，从那孩提时代的片片段段中吗，从学院生活的日复一日中吗，还是失去意识前的往日幻象中呢？
我的前世，我的今生。不过都是一个失去亲人的大三学生，形影相吊。
我在床上，我奋力地挣扎，却越陷越深，又来了，那种感觉，那种思维迷离的。不，并不。仿佛有什么东西插在我的脑中：
我是谁？
我是贺天白，不论前世今生，都是那个研究中文的大三学生，失去亲人的可悲之子，而今听雨的贺天白。

我从哪里来？
从一个可谓故乡之处来。
我要到哪里去？
若我有根，我便周游；若我无根，我便溯流。
我在意识中回头望去，两双眼睛叠在了一起，那么不同，那么相似，唯有无限的温情与包容，柔柔地流过我的心田。
我想起我的前世了。
但我的世界悄然崩溃，从这张床到遥远的星河，一切都在两种印象的叠加下湮灭。
唯有情感可以维系我的存在，但也仅仅是为了存在而存在，因为情感的源头都已不可寻觅。
我可以醒而下床了。
白光，刺眼。味道，严肃。我，躺着。一处，病房。医生，口罩，忙碌。氧气，充足，安逸。身体，无力。声音，善意，询问。电子音，烦扰。不过，好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