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接续》第二回:虞美人·听雨
先是一片黑暗,犹若此世还未诞生,不仅是光学的黑暗,那是一切感觉都被剥离、重构、混合后,“我”感受到的黑暗。我不知道“我”从哪里开始,又到哪里结束,我不知道我身体的边界,我只是发自本能地恐惧,恐惧黑暗。如此的黑暗霸占着一切,溶解了所有的空间、时间乃至...自我。我“看着”、“嗅着”、“听着”、“品尝着”、“接触着”......这份虚无。
当我实在抵抗不住黑暗的侵蚀时,我感到那黑暗在跳动,在挑拨我的神经,如果我还有神经可言的话。每次我离解脱性的融合只有咫尺之遥时,那股跳动却让我被动地意识到自我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约莫有半个时辰,幽蓝在我的全身上下炸开,带着寒意,我可以看见了,我可以看见了!空间仿佛回归了,我可以获得一个具体的形了,我的感觉开始分离,我可以闻见冰冷的味道,我可以听见幽蓝的香气,我可以 不,我不可以,我觉得意识又开始模糊、涣散。直到我的存在刚好散去之前的那一刻,鲜红又重蹈幽蓝的覆辙,这次不一样,我的魂也回归了,我感到了更细腻的东西,比如蓝与红的碰撞、竞争、死斗;相遇、合作、缠绵。我的味觉告诉我,我品尝着感情的味道,我的嗅觉告诉我,我闻着理性的萌芽。那么,再来一次濒死体验吧,我静静感受着蓝与红的交错在时间的长河——看来时间也回来了——之中褪色、淡出,直到黑暗将如潮水般再次涌上的那一刻,明黄打破了一切桎梏。它告诉我:我可以在此随意东西。我开始用意念操控着自我游历四周,可所见唯有单调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