蘸糖番外 月未沉1-3(6)

“人间乐，悲与喜音落指尖，唤天下寻常人家团圆不再是痴愿，人间乐，聚和散无休上演，此生一曲终了随西风送我归家园……”
家园，是曾经的海外，是河北的老家，还是如今的京城呢？回头一看，倒似天凉好个秋！又是一年八月节呵！明天正日子，是一定要回家去的……
这一夜，天地间有着属于他的难得的祥和与清宁，时值农历的八月十五，无论如何，都应该是一个花好月圆人长久的好意头。呵，人长久……他的酒劲慢慢上来了，他模糊地想着，真的是人长久么？
（二）
这一周，他们讨论最多的不是“江处长又在骂人了”，就是“江处长又挨骂了”。我实在想象不出她发火和挨训的场景，但她们描述得绘声绘色，就仿佛人人都在现场一样。
“下次让小牛去！你见识一下就知道了。这二位，这脾气呀，坏都坏到一块儿去了！”
她们总这样说。
我刚来一个多月，还在试用期，交流最多的是带我的摄像师傅徐老师。这些带“长”的名字，耳朵里倒是经常听到，组里的姑娘们总是有办法让遥远的他们变成让人倍感亲切的谈资。这不是我所熟悉的，我只能控制自己别去胡乱接话。

在我的老家，一个十八线的旅游城市，他们话题中的任意一位放在我们那儿，都可算作是人中龙凤，高高在上。但这是北京，南楼随便一条过道里抬头见处长，低头见司长的地方。
我从显示镜里看出去，他们近在眼前，远在天边。
——
“小牛，给你带的！”
会议中场休息的间隙，我站在三脚架前，调试拍摄角度。白处长递过来一只纸袋。我正要推辞，她就说道：“江处长说，你们辛苦了，一来，就碰上这种大会。咦？徐建设去哪儿了，怎么的，就你一个人在这儿盯着？”
“师傅可能在外面抽烟，茶歇时间嘛！”
“拿着拿着！每人都有份儿，才刚送来，你赶紧的，趁热！”
见她风风火火的，我放下机器，接过来纸袋，放在平时记者们坐的位置。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杯热饮和一块起司蛋糕，再撕开袋口，有蜂蜜的香味传出，入口细腻的质感，食物果然能让人心生喜悦。
“怎么样，好吃吧？”白处长乐呵呵地问。
她是那种走在大街上，看不太出来年纪，永远都是自信和娇俏的神情，一笑起来，眉眼弯弯，赌气时嘟起嘴巴，下巴都皱起来了，活像一只兔子，我不禁也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