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记(18)

医院？
叶知回想起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
她在那瓶桂花酿里加了什么？
叶知想坐起来，撑着身体的手却使不上劲。叶知险些滚下病床。
“请问有人吗？”叶知呼喊，尽管声音虚弱地不能称为呼喊。
门帘被拉开。
是李晓风阿姨。
“梓倩姐，你儿子醒了！”叶知听见晓风阿姨的叫喊。
叶知觉得眼皮很沉，再次睁眼，自己已经躺在母亲怀中。
“妈……我怎么了。”我已经是高中生了。叶知告诉自己，但依旧留恋母亲的怀抱。叶知看见母亲的眼睛，瞳孔仿佛漆黑的池水。
“低血糖。叫你不爱吃早饭！”母亲搂着叶知的头。但是我今天吃早饭了。叶知闭上眼。这不是低血糖。
她有什么瞒着我……
“没什么事的话，可以再送我去上一次学吗？”叶知装作毫不在意。
“明天早上吗？”水梓倩的声音中饱含担忧，“不多休息会儿？”
“不，妈，不是明天。”叶知虚弱的嘴角渐弯，露出浅浅的笑容。

窗外正夜色漫天。
梓墨也喝了桂花酿……她还好吗……
“是现在。”
严承晚远处的海浪卷携着天边的乌云，破碎在脚下几十米的乱石滩上。这里看不见太阳，但天空黯淡。
时间不早了。
严承晚望着海天之间朦胧的白线。
“起雾了。”严谧感慨。
“我知道。”严承晚扭头离开观海台。
雨季要来了。
“区长下令封岛了吗？”严承晚问。
“还没。”严谧看来有些不满，“他最近一门心思扑在孤儿院上。”
“小子，你搞错了。”严承晚笑了。“第一，他是一门心思扑在找回老婆上；第二，他自打老婆失踪以后一直都心不在焉的。”
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坐在区长的位置上。
两人漫步在漫长的海堤上。有几只海鸥盘旋在礁石之间，寻觅着被冲上岸的鱼。海堤的沿途没有灯光，唯一明亮着的只有远处山头的灯塔。天上看不见星星，连月亮都隐在层层黑云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