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c原创短篇】珍珠小姐与小鸟先生(9)

珍珠小姐的心猛地跳了跳。
“别害怕，我们会让你变漂亮的。”小女儿的声音。她的声音几乎被淹没在鸟儿的啼叫声里。那些叫声不像平常的对话那样包含着什么实意，珍珠小姐可以肯定，那纯粹是因为痛苦而发出的尖叫。她努力地从一片混乱中辨认。她终于找到小鸟先生了——他正被小儿子抓在手里！
小儿子双手捧着小鸟先生的身体，用拇指压紧了小鸟先生双翅的根部，让他动弹不得；小女儿手里捏着一个镶嵌碎钻的金属发夹，她正尝试避开鸟儿乱蹬的双腿，把发夹夹到小鸟先生的翅膀上去。
不，不要这样，他不想要这个！
珍珠小姐拼命地向着两个恶劣的孩童大喊。她陶瓷做的身体里升起了一中难以遏制的愤恨与热意，几乎要冲破了她冰冷的躯体。她是那么想挣开她身上那可恨的丝线，那么想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可以现在就跃下橱柜，把顽童赶走，把小鸟先生从他们手中解救出来……可她做不到。她仍然被丝线固定在原地。她就那么端庄而安静地站着，看着小女儿按开了发夹上那个精巧的机关。发夹随之张开了两排细密的、泛着光的牙齿，向小鸟先生的一只翅膀咬去。

他会痛啊！！
鸟儿的惨叫方才弱下去一点，立刻又被拔高到尖锐刺耳的程度，连珍珠小姐的嘶喊都被盖过去了。两个孩子头也不回。他们开开心心地把发夹在小鸟先生翅膀上固定好，在小鸟先生拍打着失去平衡的翅膀逃脱他们的双手之前，又把他毫不客气地塞回笼子里。
依旧没有听见珍珠小姐的声音。
没有人听见。
九
两个孩子把笼子撂在这里，欢呼着向父母邀功去了。
“小鸟先生……？”
小鸟先生没有回应珍珠小姐。他在鸟笼里疯了搬地扑飞，用自己的身体去冲撞上了金漆的坚硬的铁丝。他的左翅上夹着一个精美的发夹。有了暗淡的羽毛作为陪衬，发夹上的碎钻愈发显得璀璨耀眼，一晃一晃，让珍珠小姐头晕目眩。
羽毛落下去，血溅起来。
珍珠小姐的世界仿佛在旋转。橱柜、茶几、针线盒、剧场，所有无关紧要的事物，包括她自己，都在以金鸟笼为中心高速地旋转、旋转、旋转。场景在一呼一吸的变化中失去了所有细节，她只记得金鸟笼被撞得哐哐直响，是快节奏而无序的曲调。曲调下是场触目惊心的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