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c原创短篇】珍珠小姐与小鸟先生(8)

珍珠小姐就注视着对方的眼睛。屋子里很暗，但她竟然真的从小鸟先生乌黑的眼中看见了小小的、自己的倒影。倒影很模糊，好看吗？她也说不清楚。她一动不动，影子也一动不动，好在她总归知道了自己的轮廓的形状。
“我呢？我的眼睛也会映出您吗？”
她的两粒眼珠都是用玻璃烧制的，又光滑又明亮。
“当然了！”
八
天气渐渐地转暖，房间开窗通风的时间越来越长，珍珠小姐与小鸟先生耐心地等待着机会到来的那天。因为有所期待，所以连日复一日的等待也显得没有那么令人厌烦了。
小鸟先生的歌喉逐渐在外面赢得了一些名声，也让主人家获得了不少美誉。社交季随着春天一起到来，就有更多尊贵的客人在这个屋宅中进进出出，小鸟先生也不得不被主人要求着，为每一批来访的贵客献唱。珍珠小姐早就见惯了社交季的热闹场景，她想，她或许该为小鸟先生成为了上流社会的新宠而感到高兴，但随即又想到，小鸟先生并不喜欢为人类唱歌，这份轻飘飘的荣誉，对他来说或许完全没有必要呢。
“如何？”男主人试探着问。

戴着宽礼帽、摇着花折扇的女客人微微点头，却又皱了皱眉：“确实很好听，可是羽毛的颜色也太……搭不上它的嗓子了。这只小鸟还是由贵府留着吧，我想另寻其他宠物。”
男主人，女主人，小主人，甚至连带着佣人们，都齐齐叹了口气——还以为小鸟先生能为他们换来一笔财富、或一个更高的爵位呢。
小鸟先生和珍珠小姐倒是齐齐松了口气。
幸好没有被卖出去，不然就前功尽弃了。小鸟先生真感谢自己这身蓬乱的灰褐色羽毛，他从来没有想过，除了用来躲避天敌的视线，它们还能在别的地方派上用场。
但这个有惊无险的风波依旧让他感到后怕。他和珍珠小姐都祈祷着：快点找到一个机会逃离这里吧。
这天，小儿子与小女儿进了房间，小女儿手里捧着一盒亮晶晶的东西。珍珠小姐猜测那是什么首饰——她自己也有不少。
两个小孩凑到了金鸟笼前，他们的身体挡住了鸟笼，珍珠小姐只看到他们在摆弄什么。
“小鸟先生？”小儿子的声音。
小鸟先生敷衍地叫了一声，聊作回应。接着是金色小门打开的吱呀声、首饰在盒中相碰的哗哗声——最后，是一声凄厉的鸟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