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c原创短篇】珍珠小姐与小鸟先生(4)

“我很乐意，”珍珠小姐答，她还是第一次真正和别人对话，不免有些紧张，“但我动不了，我的身体是丝线控制的。”
小鸟先生失望地叹了口气：“好的，好的，我很抱歉……祝您做个好梦。”
“不用道歉，我不困，”她鼓起勇气，“——所以，您能听见我的声音。”
“能，事实上，事实上……”小鸟先生顿了顿，“您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如果您不介意我这么称呼您——第一个会说话的人偶。因为您发声了，所以我听见了。“
珍珠小姐并不觉得对方的说辞有什么好介意的。他们不知不觉聊了很久，也许一直聊到了天开始泛白的时候。珍珠小姐知道了，小鸟先生也是从外面来的。
“外面？商店里吗？”
“不是商店，是我生活的一片……很广阔的地方。“
“那就请和我讲讲您生活的那个‘外面’吧。”
小鸟先生似乎笑了一下，流露出向往来：“那里很美好啊……”
早起的佣人突然拿着扫帚进了房间，小鸟先生立刻就噤声了。
之后的一整个白天，小鸟先生都缩成一个毛茸茸的球，点着头打瞌睡。

四
上次的对话没有继续下去，小鸟先生最后也没有说清，他的“外面”到底是什么样子。
但珍珠小姐可以肯定的是，那“外面”一定对小鸟先生有十足的吸引力，才能驱使他整夜整夜地不休息。直到某个晚上，小鸟先生成功地衔住了金鸟笼的门闩，漂亮的小门吱呀一声打开，珍珠小姐才明白，前些夜里小鸟先生在笼子里转来转去，原来不是因为心烦或忧思。
小鸟先生在门口探了又探，终于钻出笼子，张开了翅膀。珍珠小姐头一回看见他飞的模样。那对不算宽阔的翅膀平时总是缩在小鸟先生身体的两侧，和他身上其他灰褐色的羽毛融为一体，他又常常蹦蹦跳跳，久而久之，珍珠小姐几乎忘却了那对翅膀的存在，也忘记了鸟儿生来就是要用翅膀来飞翔的。如今他一展那对形状匀称而美丽的双翅，珍珠小姐立刻就感到他和往日不一样了。
小鸟先生兴奋得在半空翻了两个跟头，他拍着翅膀落到珍珠小姐身边，喘了口气：“我——我出来了！”
“真好！”珍珠小姐想为他鼓掌，可惜没有丝线牵引，她不能活动，只能口头上祝贺，“您马上就能去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