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灯笼(7)
再无人言语。
“归来否?归来否?”墙外大雨中,是阿露又再找负心人。
“你怎么笃定是外乡人?”阿凯被叫声扯着心,被护身灯笼晃了眼,内外不分明。
“阿露内向不愿与人多言,大家知道她的身世也不便纠缠。县里虽不是官家世代,自我任职后也算民风淳朴,定不会做这样的事。”
长孙元遂叫住还要多问的阿凯,带着他出了县衙闯进大雨。
“大人,我总觉得另有隐情。”阿凯走得不情不愿,说了它也想说的话。
“之前降魔杵不起作用,是因为女妖属扶桑后裔,本土法器无法降服。现在降魔杵已用黑狗血泡了三天,我用朱砂拌着公鸡血写了镇灵符在上面。你找到她后,说已经找到了那人,让她把灯笼交给你,我用降魔杵刺她小腹,散了她的怨气,便能收了她。”
它被借给阿凯防身,看得出他憋了许多话,如它一样。可它又能做什么,老老实实跟着阿凯老老实实去找牡丹灯笼,“你借灯笼给我,我才能带你去。”它又见到了她,和一并藏在灯笼里的女妖,与那天困住长孙元遂的黑雾似乎毫不相干;直到她左眉处的淡紫牡丹花瓣完全漏出,才叫它心里一惊,大骇之下,匆忙晃动自己的火苗。
牡丹假眉下的眼睛,亮亮的比连日奔波的他们更有活人灵气,犹豫着将牡丹灯笼交给阿凯,还来不及说“有劳”,便被降魔杵狠狠插在小腹,惨叫伴着从伤口处喷涌出的黑水;它看到她变了样,刚刚的粉色衣服成了黯淡墨紫,几缕白发落到左眉处遮住牡丹花瓣,又唤出了黑雾。
而它的主人,不慌不忙从暗处走出,振振念着伏妖咒。恍惚间,它又看到了她带泪的眸子,那盏被抢走的牡丹灯笼,烛光黝暗、晃动挣扎,它心有不甘,想她快逃。料不到她真的怒了,长久压制的怨气撺掇她杀了不讲理的陌生人;她便听了话不再苦苦压抑,掐住二人的脖颈吊在半空;仍不解气,便、理所当然地支使降魔杵飞来刺死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