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灯笼(21)

她以为自己要死了，院子里只有曾响彻村庄的铜铃还活着；可是春侯的修为还留着她的命，让她不甘心抛下阿露；阿露也不甘心。他们再次相遇，她凝成一大片常开不败的牡丹；两个灵魂终于可以交流，她将所见所闻所听所知都告诉了阿露。阿露听了她的话，决心长长久久等下去。可他们都料想不到，只一次，黑兽种下了恶胎；阿露的灵体压制不住自己的怨气；快要消散时，来祭拜的阿婆自告奋勇借出一魂一魄好护住阿露最后的灵气。到最后，她也献出修为，靠春侯的几句经文活着。
可她知道自己意味着什么，她是故事的见证者。她会告诉怨气缠身的阿露，那佛像会回来；会告诉虔诚修行的春侯，阿露会等他回来；会告诉世上所所有有的人，他们的身体是清白的，感情是清白的，他们从未痴缠，从未纠葛，他们的心染了彼此却干净得不容于世。
她却忘了，她只是一丛牡丹；那些人听不到，如长孙元遂、如阿凯、如世上所所有有的人，他们听不到。

他们听到的，只是又一个，负心的人害了痴心的人、或是痴心的人害了无辜的人的，凡俗的故事。而故事里的人，已汇成一道灵气，借故事的见证者，开出满院墙安安静静的牡丹。
多年之后，即是现在被武皇所重用的长孙元遂，在街上遇到一个年轻女孩，有着阿露那样清秀的眉眼和春侯那样温暖的唇鼻，她穿着淡紫衣裙，手里拿着一支牡丹。
长孙元遂突然想起多年办案而唯一写过的两份陈词，一份写的是，“淫僧圆空勾引少女，珠胎暗结，杀人灭口招致少女化魔为害一方。后良心未泯，以身度化”；另一份写的是，“扶桑孤女被奸人所害，恶灵难消为害一方。高僧圆空舍己度化，终平祸乱。”他给武皇看的是第二份，换来御赐腰刀；而他的手札里留的是第一份，提醒自己不可马虎懈怠。
女孩执花经过他时，牡丹好似向他探了探；他以为牡丹要说些什么，又意识到自己的愚蠢，牡丹怎会开口说话。他看到女孩走远，而那束牡丹，依旧在探头看他。

后记：趁塌房还没塌到宫泽理惠这里，让我再爱阿露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