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灯笼(6)
县衙后院乱作一团,凄厉的男声响起,喝止他们进门的脚步。是段大人的独子,那个染了疯病的年轻人,发病之时,四处乱躲,遇人就死死掐住来者咽喉。
“不瞒大人,犬子便是被女妖吓疯的,可怜我儿还将她的尸首从树上解下。”段大人调回所有衙役守在段公子房门,带着他们来到库房。村子小府衙也小。小小的府衙是公堂、是校场、是库房、是段大人的家。他带着他们往库房深处走,灰尘渐厚,引得阿凯咳嗽,呛得长孙大人的护身灯笼烛影摇晃。
段大人在最深处书柜翻找着什么。而它的注意力全在院中段公子凄惨的叫声上,“阿露、阿露要来找我了!”长孙元遂可不管它的注意力在哪儿,将它提到段大人脸边,“那女妖昨晚说,是有人害了她,并非自杀。”这是它的另一个作用,在长孙元遂逼供时充当烙铁,自是不够烫的,只不过是威慑。
哪有什么威慑可言,它不过巴掌大小,却被被迫做了狐假虎威的小人。
“结案卷宗上也没有提她并非完璧。”这些它已经听长孙元遂和阿凯讨论过,它也抑制不住期待故事香艳的部分,也想找出怨气产生的原因,化解之、才能打败她。
它竟真的看到段大人额上冒出汗珠,抹一把,视死如归跪倒在地,“本是觉得她孤身一人、又未出阁,说出来脸面挂不住。”长孙元遂将它交给阿凯,俯身扶起县令。它知道,他们所期待的,都将被解开。
“处子之身已破不假,也是冤孽”,段大人显得极其为难,鬓角边一下子窜出许多白发,似乎说这样的故事坏了读书人的礼数,“大概是和哪个外乡人勾搭上了,一来二去珠胎暗结。自然是要个名分的,该是外乡人不肯,掐死了她,逃去无踪。”
“那上吊之事?”它不甘心,它还没有世俗到,愿意承认牡丹灯笼只是淫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