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不饶人，我亦不曾绕过岁月(5)

第一百零五个鬼节，我带着孟婆漫步在花海浇花，每朵花的花蕊都浮现一张妖艳的脸庞，在泪水的浇灌下，逐渐变成笑脸。如果是活人看到，兴许真会被这美貌迷住吧。
我想起了我爱的那朵花。
“孟姑娘，也许我能让你看到这些美。”我转身对孟婆说。我还有爱，所以我能看到，那就把我的爱传达给她。
“怎么做？”孟婆从未看过这种美，只有未知尚能提起孟婆一丝热情。
我转身站在孟婆身后，身躯紧贴着她的背部，把水壶递给她，然后轻轻握住她拿着水壶的右手，我的左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肢，她的身体很凉。还差一步。
我闭上双眼，试着想象她就是我深爱的人，她就是我为之等待千年的人，我的左手用力搂住她，我们的身躯紧贴在一起，她的身躯是冰凉的，我应是热的我这样想，我嗅到了一丝香味，深入我的肺腑。我在她的耳边呢喃：“真香。”可惜灵魂是没有肉欲的。
起初孟婆的眼中是有色彩的，但时间太久了，久到颜色也影响不了她的情绪，她能分辨出所有颜色，但她的眼中却成了一片灰暗。此刻，所有的颜色短暂的回到了她的眼里，她终于能看见洋洋洒洒的水珠折射出的关于爱的故事，与此同时她产生了嫉妒，花蕊浮现的妖艳脸庞从皱眉到平淡，再到笑靥如花，她嫉妒这些花，嫉妒她们为爱而生。

我感觉她的身躯颤抖了一下，“我的爱传达到了吗？”
“我看到了，很美。”从孟婆的语气我听不出喜悦。
自那以后孟婆不知道怎么了，每天有了两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一个时辰陪我浇花，一个时辰看我写书。偶尔她会枕在我的大腿上闭目养神，对活人来说，睡觉是浪费时间，但对一个苍老的灵魂来说，睡眠是一种奢望。
在第一百一十五年，孟婆告诉了我一件事。
孟婆坐在石凳上，依靠着凉亭的白玉柱子，没什么表情的看着花海。“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
我笑了笑说：“我忘了，我几年前就记不起自己是谁了。”
孟婆的视线移到我的脸上，然后定格在我的眼睛。“需要我给你立个碑吗？写点什么？。”
每个灵魂都在遗忘中走向消亡，忘记一切的灵魂就不存在了。我收起笑容，直视着孟婆的眼睛，学孟婆那不带感情的语气说：“我还记得你。”
孟婆转头看向花海，我们沉默了一会儿，孟婆开口讲述很多年前的往事。
“也许我不是第一个孟婆，反正从我有意识起那些鬼魂都叫我孟婆，我被束缚在这里，死不了走不掉，我可以去想象走出去，或跳下河，但每当我想要这么做，我就控制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