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不饶人，我亦不曾绕过岁月(7)

“我听到了，我感觉到了。”
“我们走吧，再也不回来了！”我松开孟婆凝视着她说。
“嗯。”她那该死的束缚终于拦不住她了，当她迫切的想要和他摆脱这里，她发现她能打破束缚迈出脚步了。
“我带你们走吧。”像一台锈掉的机器发出的声音，是佛祖。
我牵着孟婆的手，奔向佛祖的小船，佛祖扔掉斗笠和斗篷，显现出的是一个精瘦的老人，佛祖直起身，站在船头，一手持桨，我盘腿坐在船尾，孟婆坐在我面前的船中间。
佛祖一边双手划船，一边念着经文，平静的河水翻涌起来，无数只漆黑的手臂从水面浮现，攀附在船沿，我拉过孟婆将她压在身下。
“没事的，闭上眼睛，一切都会好的。”我一只手在她后腰，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嗅着船板的腐朽和她惊慌的灵魂。孟婆第一次害怕死亡，曾经她求之不得的东西如今令他感到恐惧。
天亮了？船板反射着刺眼的亮光，我回头看了一眼，佛祖此时浑身发光，周围的怪手在胡乱舞动中消散，光线刺的我眼睛疼。慢慢的我的背后开始发烫而后像是被火烧一样，疼痛让我不断低吼。

“相公，相公！”孟婆的声音带着哭腔。
“不会有事的，娘子放心。”我勉强笑着说。背部像是在燃烧，哪怕我们能真正相拥一秒钟，这些疼痛又算得了什么？我想要吻她，带着欲望，带着爱恋，这就足够我为之放弃这腐朽的灵魂。
“咚”的一声，船撞停了下来，不知什么时候背后太阳般的光芒消失了，我回头看了一眼，佛祖的光暗淡到只剩下体表的一层光晕，船靠岸了！
我扶起孟婆，她还在啜泣，我轻轻抚摸她的脸颊：“看，那些花都解脱了。”原本的一片花海只剩下了空荡荡的黑土地和漫天花瓣。
“上岸吧。”佛祖的声音充满了迟暮的气息。
我向佛祖郑重行了一礼，船太小，不然我就行跪拜礼了。我看着岸边却同时看到了两个景象，一个是黑土地，一个是石阶。孟婆的手把我攥的很紧，我也用力握紧她的手，和她交换了一个眼神，我左脚坚定的踏在石阶上，眼前景象瞬间一亮，太阳！我激动的再上一步，双脚站在石阶上，握着孟婆的手更紧了，我回头看孟婆，世界宛如从中间劈开，我身前是人间，身后是地狱，我一把拉起孟婆，随着她双脚站在地面，身后的地狱再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