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不饶人，我亦不曾绕过岁月(3)

“我知道了。”我会走，但那是一千年以后了。
我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回到桥上，想来无事，我试探性问道：“孟姑娘，下象棋吗？”
“你赢不了我的，不过来一局吧。”她终于退开栏杆旁，挥手间凌空出现一副象棋，我就和孟婆面对面站着下棋。斟酌良久先手的我推上纵贰马，孟婆下的很快，跟着就上纵叁的兵，我想了想上中心对称的兵，跟着孟婆走。
“你输了。”孟婆头也不抬的说。
我不敢轻视孟婆的水平，但这确实离谱，我绕开疑惑说：“孟姑娘，既然下了，就下到收盘吧。”
接下来我下棋快了一些，孟婆依然是几乎不去思考，十几步后，我就被将死了。我开始同情孟婆了，万年如一日的重复，困在牢笼里，只能通过过桥的鬼和鬼差了解外界。我拱拱手以示敬意，然后说道：“我能明白你的感受了。”
她撇撇嘴，不说话，好像时间确实有让人沉默的作用。“孟姑娘，我能邀请您一同赏花吗？”我对自己这个唐突的决定感到懊恼，孟婆会认为我很轻浮的，我以后可能还有很多事会问孟婆。
“好啊。”孟婆的眼神难得有些色彩。

“啊，呃谢谢。”我有些迟钝的回应。跟孟婆并排向花海走去，我不敢随便说话，对于一个数万年如一日的人来说，可能真的说够了废话。他们已经在无数个鬼节像一个疯子一样胡言乱语一整天，每个平常的日子他们都在脑海里构思着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里他们把世间的狗血都演绎完了。
我每天按时浇水，那些花认得我，主动给我们分开了一条小路，以便我们能走在花海中央。
“她们在说什么？”孟婆发现花海在有规律的轻微晃动，伴随着一种独特的音律。
“爱情，爱情是一种感觉，她们现在就在传达这种感觉，你可以仔细感受这种声与形的脉动。”我浇了一百年的花，每过一次鬼节，我都感觉对这些花更熟悉了一些。
孟婆闭上眼睛，过了一会主动牵起我的手，“是的，爱情。”孟婆感叹的说。
我并不敢多想，对于一个被时间折磨的生不如死的人来说，心动是世间最昂贵的东西，也就注定不会再轻易得到。
花海的路通向石亭，那上面放着我的书和笔还有水壶。“要不，你来浇花？”我带着孟婆走到石亭里，摸着水壶说。我猜孟婆一定来试过了，也许这里有多少朵花孟婆都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