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时/knen】月光映照下的银杏叶地毯（尽职尽责删改版）(5)

“睡衣就可以了。我也是穿睡衣下来的。”
她抬起手，指向通往银杏林里的一条卵石小路。
“其实，我从没见过萤火虫。”她望着树林说，“真的会在空中划出光的线条吗？”
“那个应该是摄像机快门的效果吧。”我解释道。
奏说，因为那种轨迹具有嫩芽似的黄绿色，所以她一直都把萤火虫的飞行和吉他的拨弦联系在一起。我在素描纸上勾出的线条，在她眼中会不会也是许多根颤动的弦呢？
我把蜡烛揣在了睡裤的口袋里，和奏一起漫步在卵石路上。月亮在树木和藤蔓之间忽隐忽现，像一只羽毛闪亮的白鸟引着我们去往银杏林的深处。
月光在我们脚下铺好了一张银杏叶地毯。这里是一片林间空地，青绿与枯褐交错的落叶底下，掩埋着许多铁锈色的石块和潮湿的泥土。我踩着拖鞋，扫开几堆落叶，寻找着不会让鞋底粘泥的干燥位置，忽然觉得这里的岩石和温泉底部的石块十分相似。
“这附近，还有别的温泉池吗？”我问。
“有的。”奏说，“听前台说，从前这里还有另一个池子，现在已经排空了。”

这个消失的池子是一夜之间荒废了的，因为地下的热源也是在一夜之间回撤到地球深处的。在此之前，这个池子会冒出富含矿物质的气泡，因此很受游客欢迎。水面上总是浮满了本地产的苹果，据说可以增进对皮肤的疗效。排水的那天，人们用渔网捞出了池里所有的苹果，填满了一辆小型皮卡。
“绘名？”奏在干涸水池的另一端招呼着我，“这片地方都不怎么潮湿。”
我在原处迟疑着，笨手笨脚地搜索着全身上下的口袋。
“奏，等一下，”我说，“突然想到一个电影镜头……”
“什么镜头？”
我摁下打火机，把火苗凑近烛芯。“我很快就会过来的。”我说。
眨眼间，烛光已经照亮了我的双手，在指缝之间投下明晰的影子。我默念着，不要熄灭，不要……我托着蜡烛迈出了第一步。火焰没有丝毫动摇。第二步。第三步……火苗逐渐偏离了原来的方向，被微风拽着倒向右侧。第十二步。我刚想用手心护住颤抖不止的烛光，手掌带来的气流反而把火焰吹熄了。
“再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