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与石(37)

“我的答案就在这里，我就是答案。”
她的手四指抵在胸口，大拇指外翘，眼睛微闭，嘴唇几乎就要与我的下巴挨上。
“这个身体，这份生命，就连这份思想，全都是我借来的东西，我用我的全部和那个人的全部才终于找到了这个答案。老师你一定不懂吧？”
程子莹宛如精灵，话音刚毕又一个闪身躲到离我很远的地方。银铃般的笑声不断传入我的耳中，我感到脖子在颤抖，脸颊在发烫，心中有什么就要爆发出来一样。
“是，我是不懂，你要是一直当谜语人的话，我当然什么都不知道，但是直到现在我也是真心想要帮助你的！能不能不要再让我感到困扰了……算我求求你了。”
我的声音在颤抖，不知道是生气还是伤心，毕竟是我第一次对人低声下气到这个地步，就连我找工作的时候都没有这般狼狈过。低头请求别人什么的，只有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原来我被逼到走投无路啦……
她原来在我心里有这么重要吗？她不过就是一个自大的小鬼罢了，和我只是金钱上的联系罢了，根本没必要对她付出这么多的希望。
我本来是这么想的。
在与她的朝夕相处中，我毫无疑问也被她影响到了，我试问自己的内心，从8年前学校毕业以后就没有再建立过和别人的联系，除了工作必要以外几乎没有任何社交。只要自己开心就好，要做一个究极的利己主义者，我也绝对会成为一个究极的利己主义者。

明明有这样的觉悟，一直以来的这样的生活却被这个小姑娘搞得天翻地覆。她全身上下都在散发着让人着迷的气息，不光是外表，她的语言，她的行为，她的一切都与众不同，都在宣扬着与世界格格不入的立场。
我被程子莹吸引了。
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在大街上一卡车能撞死十几个我这样的人。我不甘于平庸，又缺少成为翘楚的决心，才决定欺骗自己和无视他人，做好自己为自己准备的角色。就连照顾她本来也是领导强行安排的任务，现在拯救她却成了我最大的希望。顽固不化如我都能有所改变，难道她就不行吗？
我坚信世界上没有无药可救的人。
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程子莹的笑声渐停，她舞动的身影也在月光下逐渐静止。程子莹将左手抬起，在头顶绕一个弯最后向上捻指，紧接着右手也做出了类似的动作，不过不是捻指，更像是拿着一把剑。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那首听歌。”
程子莹又开始跳舞，不过是与之前完全不同的舞蹈，如果说之前的舞充满了热情，那么现在的舞蹈冰冷到快要冻结空气，我仿佛可以看到寒冷的剑锋在夜空中划过，轻捻的丝纱缠萦在她的腰间，每一个动作都十分优美，美到凄凉。
“我每天晚上都在练习这个，差点就成为学校的七大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