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与石(34)

独舞结束程子莹的呼吸有些加快，安静的天台上随着微风可以听得到一点喘气的声音。
“老师也来一起吗？”
我没有回应，只是呆在原地。她见我没有反应，又开始轻快地起舞，她十分认真地舞动着，好像要把身体里沉积这么长时间的能量都挥洒出来。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跳舞，是为了缓解高考前的压力？还是说为了向我展示她灵活的双腿？疑问堆满了我的大脑以至于我有一些混乱。
“我还挺喜欢老师的哦。”她突然间说道。“这么长时间以来照顾我的起居还有身体，真的谢谢你。”她大概是跳累了，将背倚靠在墙边的围栏上，双手抓住栏杆竖直的部分，在这之上放松着整个身体。
对于她突然的告白我还有点意外，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还有同理心。
“老师还记得之前的那段对话吗？我本来说不需要老师了，但还是在单方面受到你的照顾，让我又有一点点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好感，想着能把最好的她留给这个世界也不错。但是都无所谓了，这些都不重要，我作为我自己早就做好了约定，也下定了决心，今天就是履行约定的日子。”
“什么约定？”
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只能推着手中空空的轮椅向她靠近。

“我给老师讲一个故事吧，关于一个女孩子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女孩，因为来自农村，所以她看上去甚至有些脏兮兮，在哪里都没有什么存在感。女孩在家里会被父母无视，因为有他们更加疼爱的弟弟，在学校会被老师和同学无视，因为外表平凡，成绩也算不上是出类拔萃。在女孩上高中时，不知道是为了补偿女孩，还是为了将女孩送得远远的，她的父母花了一些钱将她送进了一个相对较好的离家很远的学校。而女孩的心从来没有被填满过，不论在哪里上学，不论在哪里生活，这样一个走到哪里都会被大家都无视的女孩从来不知道爱是什么。
直到她遇见了那个人，那是女孩见过最闪亮的人。那个人不仅成绩好，长得好看，还十分擅长运动，可以说是她理想中的模样。就连做梦都想成为的样子在她的眼前出现了。然而那个人就像黑暗中射进来的一束光，太过耀眼而让人无法接近。她无论做什么都会受到关注，被同学和老师推崇着，和女孩完全是不同世界的人，想要接近这样的存在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向往的心情像毒药一样逐渐侵蚀着女孩的内心，好想成为她的朋友，哪怕只是向她靠近一点点，能在更近的距离看着她就足够了。思想斗争持续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大概是拿出了从出生以来积攒的全部勇气，女孩向那个人搭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