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与石(33)

“会不会是单纯觉得那个孩子比较好看所以才收养的。”
“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
“领养的条件都满足了的话，我记得还需要进行定期回访的吧？”
“是的，基本上最开始每个月都会回访，后来被领养的孩子变多了也没办法面面俱到，只能半年或者一年回访一次。”
“等等，这么说这几年你都有回访过那个程老板咯？”
“嗯，我个人也非常关心张子莹情况的，所以会经常和她联系。”
“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异常的话……”院长开始抓耳挠腮，一副思考的样子。我觉得他可能之前的都在口嗨，完全没有真的去回访过程子莹。
“该说女大十八变吗？还是说真的长大了？她近两年变化很大，我都怀疑她变了一个人，但是交流之后又感觉还是原来的她。总体上算是往好的方向发展了吧。”
“具体是什么样的呢？”
“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变得阳光了，大概是心态上的变化也会影响人的外表吧。视频里她说话的语气和整个人的氛围似乎都变得开朗了一点。明明发生了那样的事故……只能说是奇迹……”
说到这里，院长的话戛然而止，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看起来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或者说不愿意提起的东西，一般只有这样才会露出那种表情。

“应该是2018年6月吧？”
“嗯？你也记得吗？”
我从之前获取的信息里知道了这么一个时间点，其他的一切都很模糊，所以很好奇别人的视角里当时的情况是怎样的。
“那可是相当惨烈的一个事故，当时还闹得挺大的，一共有两个人被卷入了那个事故，其中一个就是张子莹。”
天台上程子莹面对着我张开双手，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动作。她虽然在笑，但没有丝毫感情，我只感到浑身发毛。她虽然在我眼前，但又不在，她的身影变得飘渺起来，缺失了一种名为真实感的东西。
太阳在不知不觉间结束了今天的工作，月亮逐渐从阴影中显现，程子莹的脸上反射的红色光芒消失，黯淡从她的侧脸上生长。
手舞足蹈。
如字面意思，她在初升的月光下开始起舞，那是什么舞蹈我不知道，我的注意力还在被她的双腿吸引着，看着那双我按摩了大半年的，没有丝毫反应的腿在我眼前那般地跃动。
她终于好了？医学奇迹在我眼前发生了？难道我的治疗真的起效果了吗？要说我现在没有一点感动那是不可能的，我相信是程子莹克服了心理障碍，她终于成功了，我在替她感到高兴，也为这么长时间的付出终于有回报而开心。但这是真的吗？对于她这个人的一切行为我都会加上一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