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雨场(5)

“爸。”
“嗯?”
“……少喝点。”
上次劝父亲少喝酒时挨了一顿数落，枫也清楚了，成年人喝酒是件相当开心的事情。她不打算像上次那样硬着脖子去劝阻什么，但今天持续的时间有些长了——从六点半进入餐厅，此时已接近九点。
“最后一瓶。”
父亲说着话，旁边的女人又拿过一瓶啤酒放到了他的面前，他似乎怔了一下，随后又笑出声。
“这干什么啊?”
“接着来，来！”
叹息一声，枫放下筷子，把目光投向正在用啤酒“消毒伤口准备做手术”的孩子们。
不能看手机看太多时间，扫一眼就放下，要不然会挨说，父母也会批评自己。
想起母亲来前说的那句话，枫叹了口气，所幸前者正在和其它母亲聊天，无暇理睬自己。
“呼唔。”
灰色而刺鼻的烟气从啤酒瓶里升起，从干锅五花肉下的酒精焰冒出，从男人的嘴边散开，枫毫不犹豫地起身，对着父亲说一声我吃饱了，不等到父亲回应，便跑出了屋子。
外面很热，但外面的空气足够清新，而且人很少，枫能够自由自在地听着自己的音乐，散一会步。
“Don't ask me why I desperately wish to be included in the city's night."

手指在屏幕上轻点两下，下了三个单子，有一本《死魂灵》和一本《红色骑兵军》。
截至目前为止，一切都无聊得令人发火，不禁让人怀疑笔者的脑子是不是进了茶水，或者茶水喝太多了把脑子淡化了。
酒席结束，上车，驶上高速。
”我想上厕所。“
”......可是我们在高速......“
”呃呃......“
父亲醉了，靠在座位上，一下又一下地喘息着。
外面下起了雨，灰色的雨盖过星辰和灯光，为一切蒙上老照片似的模糊的尘嚣。
雨明明是洗去尘嚣的，为什么让人反而更加看不清这个世界呢。
”呃呃......“
父亲还在呻吟，听的枫一阵阵地恐慌。
”给我个瓶子.....塑料袋也行......“
”枫。“
母亲从驾驶位发话，咬着牙，枫清空了装着书的塑料袋，塞给了身后的人。
随后是一团嘈杂的声音——塑料袋被扔到了一边。
”你干什么呢！“
”我要上厕所......上厕所......“
父亲只是重复着音节，声音微乎其微，含糊不清，像是有一口粘痰糊在了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