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诅咒这场雨。
她被滞留在故乡的这场踏天大雨里,十多天,除了基本的生活需求,她的时间都用来学习,一楼阳台堆放着书本,还有潮湿的味道,还有干蘑菇的腥味。
这些天雨来得很疾,不是小雨珠拍打植物的声音,而是雨线劈开土地的声音。修补小区围栏的施工队被雨逼停,一下雨他们就会各自散开,找一个陌生的屋檐躲雨。他就蹲在她的窗台下,有人在抱怨,他沉默的抽着旱烟。
前些天他们见过一次,她买菜回家,瓢泼的大雨要把伞骨架折断,她看见一排人蹲在窗前,一眼就看见了他,浑身湿透,精瘦的下巴悬着水珠。对视的那一眼,他觉得天塌了,自己的脊柱被这场雨压断,生活对他的磨难在他的脸上有迹可循,他装作不认识将头偏向工友,他的粗俗出卖了他。
“艹tm的大雨。”
然后他抱歉的看向她,她伞遮住脸。
她坐在阳台,可以闻到一股劣质香烟的气味,天色压狎着,天地的距离因为密布的云层,看起来又近了一些。她觉得空间很浓,雾气夹杂着烟味弥漫在整个世界,他弹落的烟星迅速熄灭在水洼,像音讯全无的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