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流微小说——西西里的思想漫游(4)

行至一半，K先生似乎觉得有点不适，开始了咳嗽，在这个时代的伦敦，呼吸道疾病并不是多么严重的疾病，没有在意，他继续向前走去。
快到白教堂区邮局的时候，博希蒙德发现了不对劲，不只是K先生，路上所有行人，虽然都带着口罩，但是似乎并不能阻挡颗粒物侵袭他们的呼吸道，他们都开始了剧烈的咳嗽。K先生的情况尤为剧烈，他捂住了自己的嘴，跪坐在地上，他不断地拍击着自己的胸口，呼吸却并未因此顺畅，反而是愈发急促。也许是因为那封信还没有投递，K先生摇晃着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向邮局挪了过去。
一个接着一个，四周的人们都在剧烈的咳嗽中倒了下去，博希蒙德在这种氛围中，也觉得自己的呼吸困难了起来。
终于，邮局近在眼前了，只差最后的10级台阶，但是K先生好像已经无力在向上走了，他倒下了，手中还攥着那个信封，他挣扎着向台阶上爬，左手举起了那封信：“咳……咳……给……约克郡……的杰西卡……克……克勒。”无力再吐出一个音节，举起的手放下了，K先生停止了呼吸。
1952年，欧洲第一大城市伦敦，发生了雾霾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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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he……he……”窒息，长久的窒息后，博希蒙德感觉自己的意识回归了肉身，拼命呼吸着纯净的空气。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不在告解室里，而是在手术室里，无影灯的光芒逐渐熄灭。
“实验体恢复了意识，阿莱克修斯博士！”防护服里的人发出了喜悦的声音。
实验体？！博希蒙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惊讶的情绪么？安娜，记录下来，西西里号幸存者博希蒙德·德·欧特维尔，在维生舱进入低能运转状态后脑死亡，进入了持续3个月的植物人状态，经过1周的物理复苏和精神诱导后恢复意识……”这声音低沉而温和，似乎与博希蒙德印象中的某个声音很相似，神父其实是个博士？
躺在平板车上，博希蒙德的思维前所未有的活跃，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进行思考，他是谁？这是什么地方？西西里号是什么？西西里岛呢？
一个身着军装，留着大胡子的男人挤开围观的人群，出现在博希蒙德面前，说道：“欢迎来到新家，同志。这里是乌拉尔号，很抱歉西西里号在3个月以前被小行星撞击而毁灭了，你是唯一的幸存者。以后你也是乌拉尔号的一份子了，同志。”
“西西里……没了？我是……唯一的幸存者，么？”博希蒙德一时不能接受巨量的信息，他感觉头疼，想要停止思考，休息一下。但是他不能，他刚刚取回了自己的灵魂、他刚刚恢复了自己的意识，他是活生生的，不是没有灵魂的哲学僵尸，他不能停止思考，他必须不断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