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流微小说——西西里的思想漫游(2)

“发现某样东西处于被争抢的中心，他们知道，那东西一定价值不菲；听到公众人物说出意味深长晦涩难懂的话语，便认为那是人生真理；随便翻翻几本名人著作，看到精彩绝伦的句子就认为他已经懂得了那名人所要向世人阐释的道理。”
“别人认为对的，他们也认为对；别人所认为的恶行，他们会用再恶毒不过的语言进行口诛笔伐；有什么人犯下弥天大罪，他们会义愤填膺。他们会呼喊，会不平，但他们始终站在大多数人的一边。”
“明明有用来思考的生理结构，却从来不做批判性的思考；明明能够感受爱，却从不自己施行；学习了理论，却不加以运用实践；知晓智慧的价值，却对自己的无知存有庆幸而不追求智慧；赞同正义的行为，却又把自己不甚认可的行为偏执地推向自认为邪恶的一方。”
“我在这段时间的哲学课上学习到了这个哲学僵尸的概念，这个概念令我惶恐，神父。”
“不过是一个哲学概念而已，又为什么会令你惶恐呢，年轻人？”
“先生，我经过思考后沮丧地发现，这样的哲学僵尸在社会中只多不少，芸芸众生中有太多哲学僵尸混杂其中，甚至我自己也可能是其中的一员，这样的发现，令我惶恐又痛苦不堪。”博希蒙德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头，似乎痛苦万分。

“年轻人，记得你所说的概念吗？你说哲学僵尸与常人的区别在于他们不会思考，没有自我意识，而你通过思考发现了人群中哲学僵尸只多不少，这说明你并不是其中的一员。”隔壁的声音略带有一点疑惑，但还是保持着温和。
“不，先生。我思考后的发现还不止于此，先生您去过巴黎吗，不止是巴黎，伦敦、东京、汉城乃至是罗马的街上的，行走的人们中，有多少是真正会思考的人呢？有多少真正人真正清楚自己的社会生态位置呢？他们真的拥有灵魂吗？”博希蒙德的声音开始颤抖。
“不不不，年轻人，放松，你的思考结果似乎过于严苛了，人们或许并不是主动不进行思考，或许他们是被生活所迫而无暇进行哲学性的思考。现在，年轻人，先放松，敞开你的心扉，就让我们来看一看，你口中不进行思考、没有灵魂的人们的生活，如何——”这声音似乎有着魔力，抚平了博希蒙德的情绪波动。他感到自己的精神前所未有的放松，渐渐地，他的意识变得模糊，仿佛要坠入自己的灵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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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之间，他来到了1952年的伦敦，灰蒙蒙的天空下，他看到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都佩戴着口罩，浑浑噩噩，像是没有灵魂一般。他想：是了，这世间的人们，恐怕都是哲学僵尸吧。这时，一位中年绅士走过，他的礼帽和风衣都快洗得发白了，不够体面的是他居然自己提着一袋子食材，身边并无仆人跟随，这特立独行的一点吸引了博希蒙德的目光，他决定跟着这位绅士到他的家里看看。（我们姑且把这位绅士称为K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