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阴雨(5)

梁禹奔进厨房，真的看见了孟国旭。他有点开心，又有点委屈，有点激动，又有点生气。
“你不是不回来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回来了？”
“你说的，都不回。”
“你问我31号还是1号回家，我当然说不回。”
孟国旭真是打算2号回家。他1号还有工作，31号就准备留在公司住，但那天还没等他说完，梁禹就匆匆挂了电话。
他不知道梁禹的那些心路历程，只知道自己听了这个小孩儿的声音之后，立马决定31号来芦县。
梁禹仔细想了想，他那天确实没说谎，是自己太敏感了。但梁禹气不过，咬牙切齿使劲掐了一把孟国旭脖子，自己回客厅了。
他抱着手，大爷一样坐在餐桌前，等孟国旭伺候他吃饭。
方春华那时只当他们关系好，没把这些略显亲昵的举动放在心上。
“梁禹，我发现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孟国旭为这个小孩儿盛了一碗饭，在他旁边坐下，又为方春华盛了一碗饭。
方春华从厨房走出来，纠正道：“梁禹，哪里有客人给你盛饭的道理。”
“他愿意。”梁禹毫无负担地端起碗。
方春华惊讶，她是了解她孙子的——早熟，从小都不太依赖人。但就是这样敏感内敛的一个人，每次在小孟面前，就成了小孩子脾气。

她总结：可见小孟有多大的人格魅力。
既可靠稳重，又周到热心，还让孙子有这么大的改变。
那时候，通过这些点点滴滴的细节，方春华就已经暗中认可了孟国旭，这个认可，在后来发生的那件事中，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饭后，他俩去了小果园。
刚走到园门，一阵清香扑鼻而来。
“嗯？”孟国旭转眼便望见香气来源。
翠绿的叶子上镶嵌着点点洁白，风一吹，小巧可爱的花朵便开始颤动。
八月份他来果园的时候，这个位置是没有这十几株茉莉的。
“什么时候种的？”孟国旭蹲下，伸出手指轻托花瓣。
“上个月。”梁禹也蹲下，看着孟国旭，“我还以为已经谢了。”
孟国旭评价：“你养得不错。”
梁禹脱口而出：“因为你喜欢。”
孟国旭一愣，这小孩儿居然还记得自己说过喜欢茉莉花？
梁禹紧张地眨眨眼，换了话题：“对了，谢谢你给奶奶买的高枝剪，我把剩下的钱还给你。”
孟国旭没继续追究，听梁禹提到高枝剪，立即摆手拒绝：“不用，我已经收过钱了。”
“我在网上搜过这个牌子和型号。”梁禹言下之意是不用糊弄他，他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