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阴雨(3)

梁禹接话：“国庆应该不会回来吧。”
他也不知道孟国旭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梁禹害怕孟国旭发现自己的心思，孟国旭同样害怕梁禹发现自己的心思。
所以两人默契地减少了联系。为了不让突然减少的联系露出端倪，两人又默契地以学习和工作为借口。
他俩都知道对方是认真做事的人，再加上自己本来就做贼心虚，便从没怀疑过彼此的借口。
但，他是真的想他了。吃饭的时候想，喝茶的时候想，上课的时候想，看书的时候想，写代码的时候想，睡觉的时候想。
无时无刻。
明明不在身边，却又无处不在。
罗飞手机一震，他看一眼消息，对梁禹说：“他说国庆回来。”
梁禹喝一口茶。
罗飞边打字边说：“就是不知道他这次回来还走不走。”
梁禹接话：“应该要走吧。”
罗飞手机又一震，对梁禹说：“他说不走了。”
梁禹又喝一口茶。
两人在楼梯口分别之后，罗飞乐呵呵回寝室打游戏。
而梁禹马上打了个电话：“陈哥，我3号以后不留队了。”
陈毅向来放心这个学弟，连原因都没问，立马同意了。又嘱咐了几句认真学习的话后，便挂了电话。

梁禹不知不觉已经踱步行至走廊尽头的小阳台，刚挂断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忙完了？”
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梁禹清了清嗓子：“旭哥。”
孟国旭的声音有点慵懒：“嗯，吃饭了吗？”
梁禹忍不住笑了：“都快三点了，你是问午饭还是晚饭啊？”
孟国旭也笑：“不知道，要不你写个程序判断一下？”
“你还真当我是机器人啊。”
“不是吗，我问你十次你有九次在写代码。”
“那我问你十次你还有十次在开会呢。”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
两人都不小心戳中了对方的心虚之处，心照不宣地换了话题。
孟国旭问：“国庆还写吗？”
梁禹答：“不写，31号就回家。”
他马上又问：“你呢，31号还是1号回家？”
他当时想的是，如果孟国旭说31号回家，他就说要把高枝剪的钱当面还给孟国旭，他还可以顺便见一面他。
孟国旭答：“都不回。”
梁禹愣了：“不回？”
十分钟前明明跟外甥说了要回，现在又说不回？梁禹的呼吸突然有点困难。
“旭哥，”他找了个理由要挂电话，“辅导员找我有事，我晚点给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