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歌】关爱空巢老咕（上）(12)

大门关闭发出沉闷的响声，殿中光线昏暗了几分。杨风四低着头，视线内出现一双描金嵌银的战靴，滚烫的手指抬起下巴，逼着他直视对方。
“回杨家可有收获？”
不答。
大掌抓住肩膀惯到地上，扯着后领逼问。
“告诉我。”
他冷冷的瞥向薛望，傲然一笑。
薛望怒气填胸，当即把他从太常寺带走，塞进马车拉入了那座金堆玉砌的屋舍。自从宅院修建落成，杨风四还是第一次来这，厅堂屋宇皆是朱漆黛瓦雕梁画栋，来来往往也是娇奴美婢。他睁着眼四处张望，踉踉跄跄的被带进一间屋子，室内干净雅致没有一丝浮尘。侍卫解开绳索就关门离开，独留他呆立。
软禁的日子很好过，起初不太适应去哪儿都要被监视，后来习惯了该吃该喝闲来无事舞剑弹琴。期间薛望没来找过麻烦，反倒是曾经面具摊前见过的少年耐不住好奇偷偷扒着门缝探看，让杨风四一把抓住抖得像筛子。
他告诉杨风四，他是被人送来的礼物，但是薛望对他没有那种兴致，如今也只当一半儿子一半兄弟的养在身边。只是出门在外时偶尔会突然举止亲昵，可他明显感到薛望对他的敷衍，总像透过他在看别人，叫人摸不着头脑。

说话间，杨风四替他倒上一杯桃花酿，清透的酒液在白瓷杯底转着圈，缓缓趋于平静。他轻轻摇头，抬手一饮而尽，教了少年句诗：一番桃李花开尽，惟有青青草色齐。既然薛望不在乎，他何必等待垂怜，该自己去博番天地。既然薛望待他如子，理当送他去读书，趁此机会他也可以脱离奴籍。
少年的眼睛明亮似晚星，缠着杨风四立时就要习字。杨风四教会了他写自己的名字——薛玉霄。
屈指一算已过五日，杨风四身处府内，丁兵把守严密无法得知外界消息，他按捺不住趁着轮值溜进薛望书房。屋子昏暗，浓烈酒气弥漫冲入鼻子熏得他低低咳嗽，借着微光四处摸索着，书堆里兀得伸出一只手握住他手腕。
“小四？”
杨风四僵住身体，那人把他拽进怀里，将脸深深埋入青色衣襟，颤抖着牢牢拥紧。杨风四感觉胸口温热湿润，他直愣愣地坐在膝头，手抬起，又放下。
第二日，他被押着上了马车，薛玉霄同他一车，低声告诉杨风四，薛望吩咐自己看守他，但他也不知道此行目的地是何方。本来，杨风四想要看准时机打晕他，然后回太常寺打听现下局势，可薛玉霄看着年龄尚幼，行动完全是杀人不眨眼的沙场老将做派。路上不知为何遇袭，薛玉霄跳下车就砍倒了两个，猩红血液溅湿他侧脸，白玉似的脸蛋刹那貌似修罗，狰狞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