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歌】关爱空巢老咕（上）(14)

园主受不住酷刑交代了收受贿赂、买通上级的罪行，随后金吾卫入薛宅搜出不少证据，而薛望始终咬紧牙关不肯认罪。
杨风四夤夜入监，他躲在房间角落，冷清的月光洒落在布满血污的地面。听到来人的动静稍微动了动，露出半颗脑袋，光华照耀下，已然全白了头发。伸手拍上肩膀，薛望身体猛然一颤，赶紧瑟缩进黑暗，乱发中乌黑的眼珠惊恐不安，干裂的嘴哆哆嗦嗦咬出一溜血珠。
“是我。”
杨风四嗓音干涩喑哑，难听的如同被猫抓过。
薛望却马上反应过来，瞳孔闪过一丝欣喜，稍稍直起身，低哑的断断续续出声：“小……小四……”双手刚要拥抱，发现指头还凝固着乌黑血块，他急忙往身上擦净，好半天还是黑色，仍有丝丝鲜血往外冒，他惭愧地笑笑，“脏……不能……碰你……”
杨风四轻轻握住他宽大的手掌：“疼吗？”
“不……不疼了……”
“我带了吃的，你最近肯定没有吃过一顿饱饭。”杨风四低垂眼，打开食盒，一样样摆好。他能感到薛望眼神一直追随着他，目光渐渐变冷。夹起一筷子递到他嘴边的时候，薛望双眼通红，似乎了解了什么，慢慢张口咽下。

压抑中吃完了这顿饭，杨风四收拾好碗筷，拿出手帕想为他擦去脸上血迹。薛望摇头躲开了，抬手抽走帕子，捏在手心。
“我……自己……擦……”
杨风四指尖触及他的温度，很冷，冷的叫人害怕。他跪着向前主动去抱他，薛望仓皇躲避。
“别过来！”
他激动地不停咳嗽，差点接不上气，杨风四渡了些内力帮助他平稳呼吸，察觉到体内纷乱残破的经脉，心口被狠狠剜了一刀。
“咳咳……好了……”薛望竭力坐起身靠着墙壁，平静地目视着眼前人，叹了口气，眼神满是温柔，“天冷……来往此处多添衣。”踌躇片刻，还是抬手抚上日思夜想的脸庞，“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小四，你像梅花，傲骨凌寒，极美。我亏欠你甚多，最后容我再自私一次，答应我，你好好过日子，忘记有关我的一切。”
“怎么哭得跟花猫似的，这下可不美了，我喜欢你笑的样子。”
“小四，权力争斗总要有牺牲品，我选错了路，你做的对，所以别后悔。”
“唯一遗憾的是，这辈子没能跟你在一起，我真傻，明明唾手可得却视而不见，呵呵呵……”薛望笑声夹杂着胸腔的嗡鸣，不时吐出几口黑血，“我太脏了不能抱你，但你……能不能再陪我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