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又生。

张有生正坐在一块蓝铁皮下避雨。
他穿着一件破旧的大衣，两只手像是拥抱一样搂着自己。远处，汽车的远光灯闪烁，透过大雨照在他身上，让他朝角落里蜷了又蜷，最终用沾满泥泞与污渍的袖子挡住自己的脸颊。他不想让这路上途径的任何一个人看到自己的脸。
“张有生，别找你娘了！”
他皱着眉，想看清那人的相貌，可被雨点打湿的眼睛什么也看不清，他拿起身边的土块，猛地朝穿着那满是褶皱的黄色雨衣的人扔过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那人的头上，不疼，却让那人一扭头，一个趔趄，滑进泥洼里。
“全村人都在说你疯了！这话还真是准了！”
于是脚步声散碎而急促地在小巷中响起，身穿黄色雨衣的人追着张有生，跑过一个个破败的小巷。
“我没疯！”
“成天叫魂一样叫你娘的名字，叫得活吗？！”
张有生饿了一天，不久就气喘吁吁，被后面追上的人直接揪住脖子，朝着张有生踹了一脚。张有生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但自己扑腾着、倒在地上时，竟然感到一丝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