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程作业】我的远行(12)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郑重其事地答道：“嗯。”紧接着，他轻轻地说：“我知道自己当不成画家了，但努努力也许还能当个合格的厨子。”声音很小，像是在自言自语。
“会很遗憾吗？”
“会吧。虽然我并不喜欢当个厨子，但是又能怎么样呢？”他摇了摇头，像是在甩开那些荒唐的梦想和童年的自己。
我心里不知为何忽然涌上一股酸楚，萦在心间久久不去。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我放下碗筷对他说，让我也给你画一张画吧。
他有些惊讶，随即爽快地答应了：“好呀！”
于是我站到了画板前为他作画。画里有一片翠绿的田野，前面是土黄色的小路，路旁立着一排黄绿的小树，树下一方矮矮的房屋。小屋门前站着一个人，穿着洒满颜料的衣裳，左手举着调色盘，站在阳光里。我看着他，想了想，蘸一笔浓厚的颜料，抹去了斑斓的调色盘，代之以一顶雪白的厨师帽。我觉得这更适合他。

我将画拿给他看。他的眼睛亮亮的，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画得比我好多了。”言语间夹杂着几分羡慕和崇拜。“小时候学过一点罢了。不过也没能坚持下来。”我说。
他注意到了那顶厨师帽，用手指碰了碰它。颜料很厚重，还没有干，被他的手抹开成一小片雪白，在画面中分外显眼。“谢谢你。”他说。
“不用谢，我觉得你做的食物可以比画更有感染力。”我真诚地说。“把画画当成爱好也挺好。当成职业很容易厌倦。”
他笑得很灿烂，眼睛眯成一条缝。“好！”
我想起自己该走了，于是向他道别。他说：“我把画室选在这路边，就是因为这儿总不时有人经过。我希望他们进来看看我的画儿......但是没有人愿意进来，他们都忙着赶路。只有你是个例外。你是要去哪儿吗？”
“我要去看海。”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