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贝】幻日(9)

其实我啊，真的好羡慕你。
那一晚她枕着贝拉的手臂，睡得安稳。
学期结束后，贝拉升入高三，像往常一样坐在角落满怀期待地等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教室。她想，等再见到乃琳，一定要向她展示一下自己新学的舞蹈。
一天过去了，那人却迟迟没有现身。
乃琳乘上了前往另一座城市的飞机，与贝拉不告而别。她找了个借口辞去了工作，抽完口袋里剩下的最后一包香烟，收拾收拾行李便出发了。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只知道一定不能停留于此处。
上出租车前她回头最后一次望向这座城市，灯火幢幢下人群与车流如同发光的河一般涌动。声浪淹没了她的鼓膜，每一个人的面容都不尽相同，却也模糊得无法辨认。所有的车灯、路灯、霓虹灯，它们汇聚到一起，在瞳孔中灼烧出一个曝光过度的亮点。那亮点如同一轮太阳一般在黑暗的城市深处升起。
在某个角落，贝拉就在那里。
想起来贝拉说到自己的腰伤逐渐恢复，说不定能重返舞台。乃琳浅浅地笑起来。她拿出手机，在通讯录中找到贝拉的名字，然后默默地拉进黑名单，最后删除。
飞机的舷窗上倒映出那人的舞姿，像天鹅一样悬浮在逐渐远去的城市上空。越是眯起眼睛，她的身影便越是清晰可辨。乃琳从包里拿出一条毯子披在身上，侧靠着座椅想要小憩一会儿。她凝视着那个影子，想象着她的声音在耳边浮现，想象着她的手指在自己身上游走。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这样就能抓住那股虚无缥缈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