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 开天地（上）(20)

“当时你被刘小污蔑的时候燕儿就想为你出头来着，是我拦下了，因为我自私，我想要燕儿好好的。
后来柴房里面我也想告诉你，但当时一门心思的想要逃跑，我根本没空跟你说着些。
再然后是来浏阳的路上时，我依旧没有告诉你，因为驴子一直都在我身边，他不知道这个事。“
听到这我赶忙打断了他。
“你连汤驴都信不过？”
“不，我当然相信他，但在路上我就想好了，给他找个地方安顿了，不带他投军。
如此一来，这件事便更加不能让他知道了。”
原来他早就想好了汤驴的去处，我一直以为他是在浏阳临时起意的呢。
似乎是看懂了我的沉默，钱小喜给了我一个嘲笑的眼神。
“你真的以为跟你的那几个人会一路跟着你去投军吗？
他们要是有这觉悟早就死在平江县城下了！“
钱小喜的语气满是不屑。
“你不也是。“为了出掉胸中的一口恶气，我对他讥讽道。
“不一样，我是……“
话说一半他突然停下了，似乎想起了什么，嘴唇轻轻颤抖，然后身体也开始哆嗦，我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只听见他似乎是在喃喃自语，磕磕绊绊的说到：“燕……燕儿……三个月了……”

啊——！
带着哭腔的喊声传了老远，小憩的飞鸟被吓得从树枝上一头栽下。像只受伤的狼，也像是丧家的狗……
他似乎想起了不好的事情，经过那痛彻心扉的喊叫后，钱小喜整个人都萎靡许多。脚程也赶不上之前了。
一路磨磨蹭蹭到了太阳落山，别说是文家市了，周边连个村子都没看见。找片开阔地坐下休息，钱小喜一路上少言寡语， 三魂七魄丢了个干净，杂活自然是落在了我的肩上。
捡树枝铺在地上，我身上是没有火石，钱小喜也不可能有。掏出没吃完的干饼，我和钱小喜就坐在地上。吃过饼后我们俩依旧没有说什么，各自躺在树枝上就要睡了，就在这时前边不远处突然有脚步声传来。
这荒郊野岭的怎么会有人？
我赶忙一个咕噜起身，却正看见前面隐约有个人影。
他也看见我了，似乎也是被下了一跳。
“老表，去长沙嘛？“那人问道。
“不是，去东边的。“我回到。
“东边正造反呢，回去吧。“
离的近了我才看清，那人穿着一身“黑狗皮“，身后还背着杆步枪，这是个警察！
“老……老总。“由于心虚，我明显的有点结巴。
那人听见我的称呼先是一愣，然后很得意地“嗯“了一声，似乎是满意我的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