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域之外(9)
那个男人,卡萨斯·伯雷塔,有一瞬间雅可以为他就是灰域先知,但直觉又告诉她两者是不同的。吸血鬼知晓过去,却不能替她指出未来的道路,而且她能够明显感觉得到对方对她有着其它的企图,只不过卡萨斯无限的生命让他同样有着超常的耐心。她仍然需要灰域先知向她展示自己命运的方向,为了手刃那只名叫沙德亚的恶魔。可能是连续两天没有闭眼的原因,又或者是由于她与灰域之间距离的缩短,一些过去的光景不断地在她的脑海中浮现,疲惫的身体只能拖动着自己的脚步缓慢前行,就好像年幼时的她不小心误入村庄外的丛林,在跌倒了无数次之后哭喊着寻求那个熟悉的身影。她感觉到累了,明明为了这趟旅程她已经做足了准备,却还是抵挡不住这如海浪般狂涌的睡意。雅可已经无法再维持身躯的平衡,她靠在一棵杉树的树干上,两只眼睛的眼皮不断地打着架,每一次睁开眼睛所看到的视野都在不断变小,一只靴子,一颗榛果,一根树枝,一片黑暗…
…
胸口异样的沉重感让雅可几乎是在惊恐中清醒过来,瞪大的双眼所看到的是一位腹部隆起的妇人,她的手里正编织着毛线团,背后的烛台在她脸上形成了柔和的暖色轮廓。雅可的双手正紧紧地抓着身上的毯子,一个人若总是在寒冬当中独自生活,她不仅会忘记寒冷,还会忘记温暖。
“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妇人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缓慢地站起身来,“你一定饿了吧,请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她挪开凳子,轻巧地推开门,雅可能听到木制楼梯的吱呀声,窗外的雨滴猛烈地击打着,预示着风暴的到来。她一定是昏迷了很久,在穿越峡谷的时候空气中还只有大海与树木混杂的清香,而现在,整片土地都已经置身于无情的暴雨之下。雅可将双腿放到地板上,没有外套遮挡的肌肤在冰冷的空气中微微发抖,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很干净,应该是刚才的那个女人帮她清洗过身体,手臂上有一股淡淡的肥皂香气。很快门又被打开了,进来的是个有着匀称体格的男人,一头黄棕色的短发,大约三十出头的年龄,应该是先前那位女人的丈夫。“你看起来有精神多了,刚遇到你的时候你倒在大山里,额头烧得厉害。现在看起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我是这个家里的男主人,你可以叫我罗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