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湖中仙(2)

说起来或许会引人哂笑，所以我素来不提。只道是你，必定不会透露给我相熟的人，所以我才能在这里放心大胆的畅所欲言，那便关于我年轻时候，所遭遇过的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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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滨县，我并非是什么殷实之家出身。
家中早年间，因为与县中富户有交，那张家的老人很重情义，知晓我家的难处，便招当时年幼的我，去他府上做了给公子伴读的书童。现在想来，这是一项沾福气的差事，管吃穿住用，还有书可以念。
张家是滨县的书香门第，祖上出过举人，还在外地做过官。有这样的资本，聘请的老师自然不差，库中圣贤书也是富足的，只是当时我年纪幼小，不懂得珍惜。也或许是命里没有禄气，所以从未想过要自己赶考的事。大人让我陪着看看书，我也就真的陪着了，字不过识了几个，勉强可以算账。但和那张家的少爷，我却成了要好的玩伴，所以当年张少爷到了需要去赶考的年纪，我也被准许继续陪着，从伴读，升职做了贴身的仆人，月钱可以多拿一些，这也是看在了和少爷的情义上。
赶考，不是一上来就上京的。

我家张少爷才思不俗，读书也很勤勉，所以早早的在县里面考了秀才。过了两年，正赶上乡试，少爷觉得答题颇为顺利，举人并无悬念。之后出榜，阅卷官果然评了个经魁，却是出人意料，又高兴的事了——这已经比张家先祖的水平还要高。张家的四邻闻讯都来庆贺，想要沾光，县老爷托人送了鞭炮和红包，也带来消息，说府城里有缺，若是想出仕，随时可以走马上任，若去，那便是足可是风光无二，再耀宗亲的大喜事。
可这边张少爷的心气却很高，许家里的长辈，说要再过三年的时间，他想进一次京城，考个贡生，拿个进士回来。
进京道阻路长，况且时值战乱刚歇，世道也不太平，张家人本是不太同意的，但老太爷却觉得高中的机会很大，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这三年里，少爷的用功是有目共睹的，然而家里事情却不太如意，先是滨县闹了一次兵灾，给少爷结亲的表妹，便是死在了当年，这给他的打击相当大，然而这却是祸事接连的开始。
之后兵灾扩大，据说府里的靠山也受到了牵连。老太爷和家里一些有能力执掌的老人陆续故去，老爷那边的生意自然也不顺遂，被本以为是亲戚的小人几次坑骗，去县衙告状又花出了不少银子。由是两年，叛乱平了，赶考的日子近了，老爷的身体却反而不行了，大夫来了很多，但大多都不见喜色，打理家里的重担便逐渐落在了年轻的少爷身上。我一个作仆人的不方便多问，张家虽然还有少爷这个举人的身份，祖宗的牌位仍在，但日子也确实不同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