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白猫与大狗》(6)

“100块。”狗贩子精细的眼光打量着大狗的身材与体型。
“太少喽，我这狗肉质好，得加个价。”奶奶短促的眼角放出笑意。
“140，不能再多了。”狗贩子着手准备套狗。
一家八个小孩全出来了，她们这时才意识到奶奶要把大狗卖了。“不想卖大狗，又不是你养的，都是我们在养它。”两个妹妹明显是要哭出来的表情，“你也不给它喂饭，都不管它。”
“要它有啥用？净会偷吃人家的鸡，前天你大娘还来说它偷吃鸡的事，害我给人家赔了钱说了好话。”奶奶解释道。
“那把它栓起来不就行了？”大妹妹哭着说。
“栓了它自己能咬开，不然就是你们给它放走。”奶奶执意要买掉大狗。
大人们总有一大堆理由为自己所做的事找借口，凭小孩子的见识是万万不能说过他们的。
套狗时又犯了难，大狗极力反抗，狗贩子不敢轻易上前。他吩咐上前一个妹妹摸大狗的头好安抚它，妹妹又能怎么做呢？使性子不去？那样大狗还是要被抓走，以其他惨烈的方法。也许她们根本没想这么多，她们只是单纯习惯了听大人的话，何况奶奶也是这样要求的，所以她照做了。
大狗果然温顺了下来，呜呜咽咽地诉说着不幸。狗贩子见势一把套住大狗的头，大狗纵然下身如何反抗也是徒劳。大狗被塞进笼子装上车，随着狗贩子的吆喝声一路远去了，而它的三个孩子紧紧地躲在暗处不敢出来，它们还没弄明白大狗永远地回不来了，他们也是怕极了。

“狗被运到城市里看家护院去了，不会有事的。”奶奶骗妹妹们说。
“光骗人，咋不让它给咱家看门，非要给城里人看门。”妹妹们不信。
“城市里小偷多，不像咱农村，大狗是好狗，会给人家看好门。”奶奶数着那140块钱，顺手抽出一张黄的给两个妹妹。
可我却无比清楚地知道，大狗即将被送到屠宰场遭受屠杀，呈现在人们的饭桌上，最后化为某个人的屎尿随便被排出来。
前段时间我在市场上买了只狗，和大狗长得很像，想来农村土狗大抵都是一样的样貌，却总是叫个不停。我把它当成大狗来养，虽然不是同一只狗，心里却也舒畅许多。
两人似乎沉浸在文泰的故事中，过了好一会李怡才迟疑着说：你的意思是，我需要养只和它相似的猫？
这就看你各人的理解了，我只是提出我的建议，决定权在你。
“这样来钱可真快啊，动动嘴皮子就能赚钱，还不用藏着掖着。”大锤数着李怡支付的费用，赞叹道。
“话说你当时吓我一跳，怎么突然就扯到了德国人的什么‘代替补偿法’，被人家识破可就不好了。还有，你讲的事是真的吗，我看你挺动情的。”
“这你也信？不过是骗那个女生的罢了。小时候村子上来唱戏的人多，跟着人家学了点皮毛，什么抹眼泪、红眼眶之类的都不在话下。现在管这叫表情管理，演得才叫个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