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你】述情障碍*上(4)

命运为她留下几分余地，让她在险些被赶尽杀绝的境遇里遇见了马嘉祺。
这种惺惺相惜之感，让她好心安理得受着对方的好。
余蔻有个秘密。
她把自己分割成双倍的意识，混沌发昏，倚靠另一个自我，嚼碎骨髓囤积颅腔。偶尔会放纵，以旁观者的角度审视岌岌可危的苟且。她说自己是塑料袋里的一尾金鱼，让余蔻逃避现状的棉絮，苦血炼成的朱砂。
好奇怪，明明怎么做都是痛，扼住呼吸，可她还是愿把自己交给金鱼，让它替自己而活。
马嘉祺问自己是否是辍学，余寇只有反驳，说自己是被退学，已没了上学的权利。
她本就讨厌学校，讨厌扑街仔吐出的含毒药片，讨厌不懂繁琐的洋文，还有丑陋膻水般的国文老师。
可马嘉祺依旧坚持让她上学，用尽关系让她去国际学校借读，他希望自己当个文绉绉的二流艺术家，没有那么多发恼的世俗。
余寇通常凌晨仍旧未睡，每当她听着薄墙对面马嘉祺的细声细语，她其实恨不得让自己原地消失，随之而来的是冲动，占为己有的冲动，然后下意识联想起海岸里的金鱼。于是她会果敢的推开门，问马嘉祺是否可以进来陪她。

直白的邀请，眼泪与失态，仰着头去够马嘉祺的手，好像小婴儿寻求母体的怀抱，脸贴在他背脊，不安的啜泣着。摆弄他的眼睛和脸，泪眼朦胧。
她耳廓刚打了耳钉，听不清楚马嘉祺说些什么，搭着对方的手臂往背后挂，毫无负罪感地胡闹，换来一阵耳语。
尽管在大多时候马嘉祺是个理想的完美主义者，但他宁愿自己生出缝隙，填磨她的缺口。
他想这应该算是同命相连的慰藉。
马嘉祺第一次见到余蔻大约时十岁的年纪。
他是在火车站里长大的，五岁前养父被人当街暗杀，被阿婆领来站台，当个廉价劳动力。
圆润的珍珠扣，镀晶怀表，带着一身清冽，像是家道中落的阔少爷，出现在这个不合时宜的地点同她相遇。
七八个身穿黑装的地痞围成一团，女孩绷直跪在中央，伤痕的昏色向外扩散。远处的音乐明明很轻快，彼刻却觉得像悲伤涨潮。求得紧了，领头人一巴掌抽在女孩脸上，好像要击碎她消瘦的脸颊。女孩终于带上几分哭腔，嘴里反复呢喃着：下跪磕头，我磕，求求发慈悲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