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 (幽灵鲨篇·上)(5)

幽灵鲨抬起一只手，叉开五指向我小幅度地挥了挥，说道：“博士，日安。”
“日安。”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和我对话。
我点了点头，惊讶地顺着那股浪涛般垂到腰间的长发，打量起她身上焕然一新的装束，她轻笑着，没有指出我的失礼。直到视线攀上红润的脸颊，与她双目对视，我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般开口说道：
“你变了...啊，没有不好的意思，你变得...开朗了一些。”
她没有回应，而是向前几步，迅速拉近我们间最后的距离，伸出手臂，抱住了我，柔顺的发丝蹭过我的脸颊，一股温暖的触感贴上胸口，蔓延到后背。她的声音在很近的地方钻进我的耳朵：
“博士，想我了吗？”
“想。”
她松开我，耸起鼻尖轻轻抽动，随后呼出悠长、留恋的气息：
“我闻到了甜蜜的味道...博士，能分我一颗糖吗？”

经她提醒，我才想起自己的口袋里特意放了糖果，本打算给她一个惊喜。
“可以。”
我一边回答，一边取出一颗精致包装的糖果，小心翼翼地放在她伸出的手心里。
她接过来，像往常一样，用十根漂亮的指头——那是一双艺术家的手，剥开，露出浅黄的半透明球体。
“博士，”她说。
“什么...？”
话音未落，那颗糖果被推进了我下意识张开的嘴中，在舌尖上沿一条痕迹融化，沁人的甜味渗进吞咽的口水。
“我确实变了，”她露出计谋得逞的微笑，看着我尚未褪去惊讶的脸，说道，
“我醒了，不再是病人了。”
“但是，博士，除此之外，我没有变，你还可以将我当作那个你认识的人。”
我愣愣地看着她，记忆中的身影终于和眼前的人重合，一双红眸如擦亮的玻璃闪闪发光，再无阴翳。
莫大的安慰洗净了心中积蓄的疲惫，我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张了张嘴：

“谢谢，幽...”
她摇摇头，伸出一根食指竖在唇前，阻止了我接下来的话。
她说：“博士，叫我另一个名字，和我的深海猎人同胞一样，叫我劳伦缇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