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 (幽灵鲨篇·上)(4)

收到邀请后，我便会坐在长椅空着的另一半上，同她一起望向那幅深蓝的画。
我们都没有言语，但我感觉到自己那颗孤独的心，在短暂的靠近中，得到了温暖。　
后来，这件事被凯尔希医生知道了，她对几个监护干员大发雷霆，并冷着脸禁止我靠近那条走廊，从她口中，我第一次听到了那个名字
——“幽灵鲨”。
禁令生效的最初一个月里，嗜睡像恼人的流感反复侵袭着我。结束了预定工作后，我总是迅速地进入疲惫的状态，节省下来的时间，最终也没处理更多文书。
后来，我昏昏欲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渐渐影响了日常工作。凯尔希医生对我颓废的状态多有不满，开了几剂对身体负担较小的药方，让我定期服用，勉强能支持我清醒地回到宿舍。
混沌的梦境里，那条长廊破碎成无数光怪陆离的碎片，漂浮在一片虚无中，而我像只幽灵，穿梭于碎片间，怀恋着油画的色彩，怀恋着粉墙的触感，怀恋着她苍白面孔上浮起的绯红和微笑。

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对那个地点已经产生了某种精神上的依赖，如同飞蛾贪恋夜晚的灯光一般。
【二】
也许是二月末，或是三月初，就在我下定决心并制定好周全的计划后，对走廊的禁令突然解除了。
具体表现为红不再隔一个墙角悄悄跟踪我，靠近走廊时不会有人阻止，凯尔希也再没强调过这件事。
试探过后，我便再也按捺不住想要久别重逢的心情，在完成工作后便踏上了去往那里的路。
当那条走廊映入眼中时，我看到一个高挑优雅的身影站在走廊入口，戴着一顶船头般翘起，翻出白色宽大边沿的帽子，一动不动地伫立着，张望着一个方向，似乎正等待着谁。
我走得更近了，脚步声引起了那位女士的注意，她转过身，鲜红的目光与我的脸相遇的瞬间，露出一个笑容。
我也同时认出了她，是幽灵鲨。但在我没到访的这些日子里，她的身上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