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无月 17/全员渣男/张云雷(7)

“不是你的错，月月，不怪你。错的是我，是妈对不起你。”
魏秀芬抱紧了她，轻轻摩挲她的头发，如同母兽舔舐自己的幼崽。小兽呜咽着，在并不宽阔的怀抱里失声。
“你哥哥的事，你别管了，妈知道你尽力了。好孩子，你走吧，离开这儿别再回来了，也别联系我，别让妈拖累你。”
没有力量反抗，又不甘心认命，月月再一次陷入对生活的厌恶和迷茫之中。她得到的东西总是很少，房间的一角、旧衣服中的一件、书桌的一只抽屉，在不被人在意的边缘小心翼翼讨生活。
希望或鼓励、赞赏或支持，像是虚无缥缈的传说，从未在她身上显现过神迹。
魏秀芬的安慰是杯水车薪，对眼前困境毫无益处。她也明白妈很为难，不愿意责怪或埋怨，只是带着身上的伤默默离开。
又拖着行李箱回到酒吧，时间还很早，红姐叫住她，说起晚上包场的客人。
“姐知道你不是为眼前这一点小钱，你打心里是瞧不上这儿。可说到底，大家都是走投无路，但凡有别的法子，谁乐意给人当乐子呢？”

姚红燕一头红发烫成手指粗细的小卷，长度只到肩膀，显得肩窄腰细，整个人像一颗亭亭而立的蘑菇。
“话不好听，但理不糙。”
她分出一只烟递给月月，说到这儿似乎也有几分动了真情。嫣红色的指甲油剥落一半，斑驳得有些颓唐。
“你想清高，那也得先有钱吃饭有地儿睡觉吧。其实要不是看你现在急用钱，我不开这个口，真想靠着逼良为娼发财，我早赚得盆满钵满了。”
“年轻漂亮，是本钱不错。你要没这张脸，哪个傻子花那么大价钱呢。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多了，你不可能永远有今天这个机会。”
老生常谈，红姐不是第一次讲，也知道月月不是第一次听，并没有寄希望于这次能把思想工作做通。只是看见她拎着行李神色郁郁，觉得这也许是个突破口。
“红姐”
果然这次就没有反驳，沉默地听完了这番话。面上仍有几分挣扎，但还是嗫喏着回话。
“谢谢。”
看她松了口，姚红燕心里一喜，却不显露出来，还是那副知心大姐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