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无月 17/全员渣男/张云雷(3)

因此，即使明知她面临怎样的困境，张云雷也始终没有再过问。原本就是自己能力范围以外的事，既然横竖都解决不了，何必假意过问，徒增烦扰。
月月自然更不可能再主动向他倾诉什么。她很清楚无论自己如何努力，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弄到十几万，所以，这两周的时间，大概是永夜以前最后的温暖时光。不提起，是希望这宁静与祥和的气氛，可以维持更久一些。
然而神明总被香火迷住耳目，听不见卑微祝祷。
这段时间只回过旅社两次，拿了些自己的生活用品。老板告诉她电话家里一直没断，几乎每天都打来，实在不堪其扰。
月月连句敷衍的话都想不出，却不得不给人家道歉，并拜托他在下次来电时转告妈，自己已经搬离这里，不必再打来。
顺着小旅店，绕过学校往酒吧街去，沿路原本有条小河，这两年渐渐萎缩成个水沟，断断续续有水，更多的却是沉积泥沙，裹挟着各色垃圾。
以往途径这里，都是行色匆匆从不停留。近来每每走过，总忍不住冒出些杂念，真不如一头栽下去，就此一了百了。

把手里的钱盘算了一圈又一圈，这几天实在已竭尽全力，整晚喝了吐吐了喝，甚至开始主动赔笑脸讨要小费——以自己最不屑的方式。
林林总总算下来，虽不至杯水车薪，但依然差着很大一截。而距离截止日期只剩下不到五天，似乎连垂死挣扎的意义也不大。
漫无目的地逛了整个上午，月月又回到旅社，把房间里属于自己的物件清理出来。三年时间说短不短，最后只勉强塞满一只箱子。她的生活一向轻简、拮据，大概因为命运所赋的其他东西已太过沉重，只好把自己缩成一片羽毛，不与风雨做抵抗，随波逐流而已。
退房，离开这个曾经作为“家”的地方时，多少有些不舍，但并没有落泪。拖着箱子上回村的公车，月月把两张银行卡塞在行李箱的夹层里，这是她的全部家当，今天送回家之后，就将再次一无所有了。
在车上迷迷糊糊将睡未睡，被一通来电惊醒——手机是临时向张云雷借的，她不知道那边现在什么情况，周朗会不会再往家里找麻烦，手里握着这个，至少有个报警求救的退路。
领班一共三位，唱歌的几个女孩子跟着的姐姐叫姚红燕，她们常叫做红姐。与尤学姐似乎是老相识，对她还算关照，近来常常请假，也没有不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