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薄命书(5)

她的状态比我们上次碰面时更糟糕了。
我从未忘记我搬家时做出的承诺，我找了个餐馆，我们每周在那里见一次面。我们谈论着过去一周我们各自遇到的所有事，无论大大小小：我们讨论着那些红皮书究竟那里要人薄命，始终乐此不疲。
然后，大人们像秃鹫一样追了过来，继续着那莫须有的罪名指控。我们被迫分开，我也被迫不在履行承诺。
尽管我大致还像那个出拳的少年一样：不想妥协。
我把我的谨慎发挥到了极致，从时间地点到穿着打扮，再到每次见面的时间长短和独自出门的理由。我们如同两个偷情的人，在一座小小的城市里不断幽会着。尽管我们本不应该被这样对待，尽管爱本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就在那时我发现，哪怕是我学着她最喜欢的讽刺玩笑，说我们穿上戏服就可以去演《罗密欧与朱丽叶》了，也没无法撬动她那已然毫无血色的嘴唇。
“会没事的，我们把这个给埋起来，谁也不会知道。”
“嗯……”
我把那被一层又一层的塑料包裹着的红皮书安安稳稳地放在土坑里，用铲子填平，盖上了一块石砖。
“只要再等天在下一场雨，就只有福尔摩斯才能知道那些红皮书就藏在我们家老院子里了。”我用袖子擦着额头的汗，气喘吁吁又自豪地说道。

我靠在满是灰尘的门板上歇息着，望着比我们来时更加阴沉的天空。天气预报确实很准，今天确实会有大雨落下。
“你总是无意中说出自己的心里话。”罗慕靠在那颗树上说着，她把双手挽在背后，和我一样望着那片暴雨将至的天空。
“什么？”
“‘我们家’”她平静地重复着我刚才话中的谬误。
“啊……”我发出刚刚意识到错误时的惊讶声音，但那只是搪塞和应付惯了的反应。
“只要你想，这就不是问题。毕竟这房子早晚会是我的，这世界也早晚会是我们的。”
“这两个根本不是一个事吧，而且…谁说这是问题了？机灵鬼。”
尽管没有笑声，但罗慕的嘴唇还是露出了微笑。
她走到我旁边，靠在同样满是灰尘的水泥墙上，她的双手依然挽在背后，她的嘴唇依然血色全无。
“每天在我学校旁边打听我的人是不是你。”她毫无情绪地问着我，双眼盯着阴暗的地面。
“我……是。”我想解释，但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先简单的承认下来。
“你可是为了离你考上的学校近一点才搬的家啊，每天却要跑来我那里，多累啊。”
“我放心不下，我害怕万一哪天你出啥事了……上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你身上红了一片，脖子上有一道紫，你指甲里还有些凝固了的血块。我不知道你怎么了，我又不敢直接去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