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枝江记事（贝拉）(11)

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好月亮正静静的挂在天上。
岁暮天寒，彤云酿雪，枝江的风，总有些冷，半开的窗户摇的很响，贝拉艰难的坐了起来，腰后面垫了个枕头，她正好能看见外面。
透过蓝色的窗户，她看见桌子上的花，看见六寸的木雕，看见了银色的狐狸首饰。
贝拉好像什么都看见了。
她看见了东岸的吉他房，看见了蓝盈盈的水母。
看见了小巷口，看见了吆吆喝喝的摊贩。
看见了北岸的小狼水吧，门口的盔甲正闪着亮银色的光儿。
她看见了天上的星星，黯淡无光跟云混在了一块。
她看见一只月兔在水面上轻轻跃动，月光打在兔子身上，打在水面上，出奇的好看。
她看见北方的星星再对自己说着俏皮话，星星哪会说话呢？
她看见了一个少女在舞台上起舞的样子，跟绸子似的，黑的发亮，柔软绵长，特别是在她动起来的时候，更是飘逸、好看，真像啊，真像自己，真像自己。可贝拉自己心里清楚那个舞台上的少女，再也不可能是自己了。

她看见了月亮，看见了枝江。
最后看见了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
那人金色的长发，风姿卓越，长得很俏丽。嫣然一笑，轻轻的抱了她一下。抬头看了贝拉一眼，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又突然亲了她一下。
杨柳月，晓风残夜，月至中天，星星亮了。
她突然笑了。
她感觉自己的腰不疼了，似乎能睡一个好觉了。
贝拉转了个身，睡着了。
她的腰真的不疼了。
她好了。
五
贝拉又能跳舞了。
她的眼睛还是那么亮，她的头发依然是长长密密的，依然像黑色蜀葵的颜色。还是那一幅好嗓子，还是那一段让人心乱的舞蹈。
她过几天就能重新上台了。
枝江的月儿明了，江岸的风比以往更清了。
只是她的狐狸银饰不知道落在了哪里。
没关系，再去北岸的银匠铺打一个就好了。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恢复原样的。

会这样吗？
会的，贝拉打心底里这么觉得。
就在贝拉重返舞台的那天晚上。
有个人在大戏院门口站了一会，淋了一会雨。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