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6)

她穿着深红色的裙子，俨然就是一朵红玫瑰——一朵还未盛放的红玫瑰。我们挽着手，不，应该说是我攥着她的手。走在路上，我第一次萌生了想要和什么人结婚的念头。我不自禁攥紧她的手，她转过脸来看了看我，某一瞬间，我们的目光发生了交集，与她的目光相对的那一刻，我的心小小地抽动了一下。
这种抽搐，会不会就是爱的感觉？
是吗？这可能只是一种小心思被发现的错愕吧。
也可能真的是爱。
我竟然有了想要结婚的念头——原来人与人之间，真的会有点什么感情。
我好像脑子一抽，忽然问爱丽丝：“我们算是什么关系呢？”爱丽丝说，我们的关系……于她而言，我只是她的客人。
这个答案真是让人很落寞。虽然客观如此。
“我们的关系可以改变吗？”我问。这可能是一种委婉的表白——我今生真正的表白。
“那改变成什么样子呢？”她小声说。
“一种比较正常的关系，额，我是说我们可以像普通的男女朋友一样吗？”我生平第一次感到我自己是那样怯懦。
她的脸更白了，她缓缓地把手抽出，摇着头，什么话都说不出。
看到她瞳孔中出现一抹惊恐的颜色时，我突然后悔表白地这样突兀，我这样子肯定是吓到她了，我只是表述一下我的喜欢而已，不是让她回应我，也不是让她做什么事。可是我这样突然 她怎么会不有些失措呢。

我立刻反悔了自己的话，我狡辩到：“没有什么，我们就像原来一样就好。”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着。
而后我就攥着我的玫瑰回了家。
妻子有一次用那样的姿态在等我回家——上一次她这样等我回家是为了通知她怀孕了。
她用同样的姿势拿出了一沓照片递给我。
我一看，第一张照片上我牵着爱丽丝，正从酒店出来。往后的所有照片都是我和爱丽丝。
“你去干嘛了？”
我无言以对。
“她是谁？”她指着爱丽丝问。
我还是没有办法说什么。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依旧什么也没说。
“你在包养一个妓女。”妻子出乎意料地平淡。
“你知不知道这对你的声誉有什么影响？”
“你知不知道这对我们有什么影响？”
她还打算絮絮叨叨，我打断了她：“你到底要干什么？”
“封口费，十万。”
有点好笑，又有点可悲。说这么多就只是为了要钱。
“那我不给呢？”
“我就说出去。”
说出去对我好像也无所谓，我隐隐约约感觉我好像找到了前进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