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8)

“我觉得，你应该有一个自己的名字。你不应该是爱丽丝，或者说，你将不再是妓女。”
她看着我。
“我是说，我会把你买下来。然后我们就结婚，好吗？”
她什么都不说。
“我们结婚吧，就像普通的情侣一样，好吗？”
“不，不，不要！你老婆，那个女人，她会打我，她肯定会打我！她还会杀了我！不，不，我不要，我不要！”
“我会离婚的！你不会被杀，也不会被打，不会的，不会的，和我结婚吧。”我用近乎恳求的语气说。
“不，不要，你只会做那种事情，恶心！我不会和你结婚！”她怒吼着。
那种事情？
我愣住了。
确实。
归根结底，我与她的相遇是因为我的百无聊赖，对她的爱是出自肮脏的欲望，甚至提出结婚，也不过是脑子一热的冲动。
“那我们以后不做那种事就好，我们结婚吧，好吗？”这样的回应是虚伪的，是最不切实际的，但我好像只能这么说。我说着，还不自觉挽起了她的手。
我碰到她的那一刻，她好似受了一个霹雳，甩开我的手，然后跑了出去。
她不敢和我结婚。
她不想和我结婚。

她觉得我恶心。
她讨厌我。
她讨厌我！
她跑了。
她离开了我。
她离开了我。
当我突然意识到我似乎应该追出去时，早已晚了。我冲出门去，爱丽丝早已无影无踪。
偌大的城市，叫我何处寻她？
我去了那个酒店，爱丽丝不在那里。
她对这座城市有多熟悉？她会不会迷路？这样大的一个城市，她会去哪里？我对这一切一无所知。那我应该怎样找到她？我开着车，把这座城市的每一条街都看过，把每一条我所见到的小巷寻了一番。直到街道上空无一人，我都没有看见一个跟她有一丝相似的人。
爱丽丝现在在哪里，她怎么样了...这些问题或许对于曾经的我来说不重要，但是现在，没有什么东西比这件事更值得我关心。我必须找到爱丽丝，可是我要怎么办？单凭我自己怎么可能在这个城市中找到她？要是动用我的人脉关系帮忙，我又要怎么说呢？说是让他们帮我找一下我包养的妓女？怎么可能。
我回到家——我期待着她会回来。但是房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冰冷的厨房，苍白的瓷砖，枯死的植物，和一堆凌乱的照片——我和爱丽丝的照片。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