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5)

我好像永远都拥有不了幸福。
我只有无趣的灵魂，萎靡的生命，以及心的病入膏肓。
可能只有在与人相处时，我才能偶尔觉得自己可能是存在于这个世界。
我无法拥有什么爱，所以我至多用人们表达爱的方式来感觉到所谓“爱”。我又去了那家酒店，见到了爱丽丝。
酒店老板知道我常来，也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他说，我可以买下爱丽丝，只要五万元。这对于我来说是荒谬的——并非我出不起那五万元。我已经结婚了，花重金购买爱丽丝算什么呢？买来以后做什么呢？我已经结婚了，而且我对她仅仅是喜欢。我拒绝了老板的提议，可那人还不打算放弃他的推销，他又提出包月，只需要五千。我答应了，毕竟这只是一种类似于租借的交易，完全没有先前的顾虑。
从酒店出来得时候，她身着碎花裙。站在阳光下，好像发着光。好像一枝脆弱的玫瑰。
她的话很少。一路上，我太多次尝试聊天，却都以她简单的回答结束。说真的，她很像精致却有残缺的人偶，美丽但沉默。无所谓，她的职责就是满足我肮脏的欲望，而不是成为我灵魂的挚友。但这样说来，似乎还是蛮可悲的。
爱丽丝现在对于我的房子相当于一个客人，所以我总不能让她下厨。于是我少见地做了饭，算不上山珍海味，只能简单地概括为一荤一素一汤——毕竟我很少在家里吃饭，能拿的出手的菜寥寥无几 ，虽然我也不想这样吝啬。

我自认为我做饭的技术不算差。青菜汤不算寡淡，小炒肉分量也还算够，然后还有个炒蚕豆，可能有点咸。爱丽丝却仅仅扒拉了一点饭和吃了点豆子就不再动筷。
她很消瘦，脸色苍白，眼睛很大，话特别少，我说一句，她应一句。
我还是想让她多吃点。她看着实在消瘦，实在苍白，实在脆弱。她与什么人都不一样，她就是这个染缸中的最纯洁的白。
玫瑰到了花期，玫瑰红得很是浪漫。路口的花店开张了，我也买了一支玫瑰，说实话，我也不清楚我是怀揣着怎样的目的走进那家花店，但当我望着那支玫瑰时，我只想把它送给爱丽丝。象征着什么呢？我不知道，可能只是表述一下我的喜欢吧。爱是有些沉重了，也许我还配不上。令人高兴的是，爱丽丝没有拒绝那支玫瑰，那玫瑰就被她插在矿泉水瓶里，直至死去。
她总是穿着那件碎花裙，亦或是一件白T恤加牛仔裤。裙子已经被洗得很皱，牛仔裤也发白了。我觉得她总得艳丽点，就好像一张白纸应该有些颜色才是美的，又或者说，裙子仅仅是苍白的，配不上她的无暇，再或者说，裙子无暇不及她，艳丽不及她，美丽不及她，无论怎样那条破旧的裙子都配不上她。我觉得，给她买条裙子应该没什么。我就那样鲁莽地把她带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