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宇宙之梦 四(6)

“但在另一些未来里，9·27事件的源头却是来自大海。一场前所未有的巨大海啸席卷了诸多国家的沿海城市，给世界人民带来了不同程度的伤害。毫无疑问，这同样是一场可怕的灾难，全球范围内，死伤的民众数量众多，初步统计便超过一亿人，而社会经济损失更是难以计数，多个国家经济混乱，受灾的城市彻底崩溃，国内秩序陷入动乱，一股自世界大战之后最大的难民潮正在形成……一系列的天灾人祸最终演变成了新一轮的世界大战，后人管它叫【北境战争】。
“甚至在某些未来里，我们面对的是一群【外来入侵物种】或【异世界文明】，比如长相怪异的外星智慧种族【米戈】，蜀地群山中失落的【古南禺国】的遗民，能够拟态万物的【黑太岁】，杀死成千上万人的【瘟疫】，还有人类——是的，你没听错，无论是在受灾地区兴风作浪的邪教，亦或来自其他世界的人类文明，都是构成9·27事件的一环。但归根结底，这些都只是表象，问题的关键还是在【寞茔】上。”
“……这些灾难都和寞茔有关？”雪锦幽问。
“这个宇宙是不讲道理的。至少，不会和人类讲道理，就像人不会和蚂蚁讲道理。”奈哈比说，“寞茔与现实本质是一体两面的关系，二者唯一的区别在于，现实世界是客观的，而寞茔里的【现实】是主观的。人类在寞茔中所观察到的一切，无论是环境、建筑，还是扭曲会动的类生命体，都是由现实宇宙无数智慧生命的潜意识所构建成的【表相】。

“寞茔的底层逻辑好比人的噩梦，交织融合的情感、欲望、记忆、思想在寞茔深处成了条无限长的曲线，一头连着无限的过去，另一头连着无限的未来，中间只有无规律无生命的随机起伏。它是宇宙的暗面，现实的倒影，亦是一座包罗万象的历史陈列馆，记录了自宇宙诞生以来的所有可能性。它也是诸多神话传说的原型，在过去，那些伟大种族就曾利用寞茔的特性，在其内部修筑【航道】——导致9·27事件的罪魁祸首，有不少就是顺着这条【高速公路】闯进了我们的世界。
“此外，最新的研究成果已经证实：每个人死后都会前往寞茔，无一例外，只是早或晚的区别。但这种身后事可谈不上美好——死者只能徘徊在自己生前记忆和经历所构建的迷宫，且每个人的彼岸都是孤立的。假如死者生前喜欢读书，但患有幽闭恐惧症，那么他死后生成的世界就有可能是一座无尽重复的幽暗图书馆，而他只能孤身一人在一层又一层狭窄庞大的书柜迷宫阵列中永远徘徊。当然，书籍内容不可能凭空创造，大多是根据记忆随机生成的。这个过程将一直持续到死者被完全同化为止。 ”
“你们去过死者的世界？”
“远远不止。寞茔本身是个相当复杂的系统，它和现实宇宙一样，是不断变化的，是分布不均的，是不对称的，既有混乱无序、完全无法理解的区域，也有相对稳定、栖息众多生命的区域。如果无法追上时间和空间的变化，那么消失的就会消失，已经改变了的，就无法再拿回来，而不在这个地方的，也绝对无法获取和观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