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 枪 客 （37）(2)

“那一线，是生与死。”少女顿住脚步，她并不回头，“去过你的生活吧，我宁可你永远不会来。”
“你要我如何活下去？”夸克叫道，“一遍遍地重复那天的噩梦吗？”
“走下去吧。”少女的声音渐渐远了，“世界没有给你我选择，我能留给你的，只是一道幻影，若你愿意，带着它好好活着。”
无边的黑暗与虚无恍然亮如白昼，夸克下意识地闭上眼。机械仪器无情的声响敲击耳膜，他终于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看到那熟悉的，无情的洁白墙壁。
他还活着。他不欣喜。
如果死亡比生存更令人欢愉，这样的活着还有意义吗？
夸克又闭上了眼，他想要逃避‘自己还活着’的现实。
生存所需的氧气被泵入肺中，有如火烧。夸克难以分辨痛楚来自身体还是心灵，他只希望这痛苦再深重一些，深重到让大脑来不及思考，让他暂时忘记深入灵魂的煎熬。因为除却痛苦，他已一无所有。
“他醒了。”一个清脆却冷漠的年轻声音在身边响起，旋即化为软糯，“唔，看了他一整晚，困死了，我去睡会儿。”
“不急。”另一个嘶哑的声音说道，“既然醒了，夸克，我们需要理顺一下现实。”

“你瞧瞧他那个样子，还能理顺什么现实？现实难道不是他不分青红皂白差点杀了你？”彗气哼哼地说道，但还是坐回原位。
“彗，你昨晚到底在哪里？”夸克深深吸了口气，在睁眼前将一切情绪压回心底。
“我都说了我就在自己房间里呆着。”彗同夸克说话的语气又转回冰冷。
“不要说谎。”夸克此时才来得及疑惑，如果彗在房间里，那么昨天自己拼命救走的人是谁？
“就算我真的出去，也是我的事。”彗不耐烦道，“怎么，夸克大杀手还想要把我关进笼子里不成？”
夸克睁开双眼，他就像没听到彗的话一样，盯着寒鸦的面具，“你的伤...”
“我还没像你一样躺下。”寒鸦的话中也多少含着些怨气。夸克没觉得异常，毕竟人家同样拼着命把你从血卫手里救出来反而差点被你杀了，还不许人家怨你？夸克自认没这么厚的脸皮，可也不会道歉。道歉能让他被自己重伤的事实改变吗？不能；道歉能让死去的人活过来吗？不能。那为什么要道歉？
“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夸克问道。
“彗在房间里，可你看到她外，此为其一；你与血堡井水不犯河水，可血卫却以你行刺血魔卡尔的名义来围剿你，此为其二。”寒鸦的分析在房中缓缓响起，“你的眼睛出错了？没有；我与彗失忆了吗？显然也不会；说明彗同时出现在了两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