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文）靛自将息(28)

恰在此时，敲钟声从各处出口随风钻入在场十二人的耳中，众人都下意识合了口。仿佛再有人发出声音就像是犯了哪条不成文的法，要受牢狱之灾似的。
茗玖眯眼，目光的尽头如同回应他的视线似的，走出两个青色服装、官家打扮的人。年龄一小一大，小的约有二十七八，大的约有五十一二。一个面色冷硬，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角色。一个满脸带笑，给人感觉多是和蔼亲切。而大炎穿青色官服的一般为正九品，良酝署的主事人即正九品，为良酝丞——看到这里，这两人必然是本次复酿审查考官无疑。
“——各位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年老官员淡笑说道。“我良酝署实是受天庇佑，每年此时就有天下各地良酿人前来。一年一年，皆座无虚席。今年亦是如此，想来各位都有争这天下第一之愿，为此更加奋进，无需人提及，更知晓酒飨祭何等重要。老朽便不再为此啰嗦，只愿各位酿酒人全力以赴，莫留遗憾。”
这一番尽是官腔场面话，但却要因那年轻官员而紧张的众人暗自缓了一口气，或塌肩膀，或擦额前汗，或放松身体，或慌忙饮茶，此地十二选手，各有其姿其态。

“那么接下来是这复酿的主题和规则。”
老人笑容不变，向另一人示意。那年轻官员就上前一步，让手中卷轴自然垂下，之后悬在勾上，露出上面的几个大字来：
「何为天下第一？」
“酿酒，亦是炼心。”他说，“诸位或幼时有所师承，或自学成才。在一次又一次的酿酒中突破瓶颈，破开心迷。这途中有人折戟饮恨，但亦有人清楚、明白，懂得自己酿的是怎样的酒，实现的是怎样的志愿，知道自己想要何物、知晓自己想要做怎样的人。因而，这天下第一，在诸位心中，必然有自己的答案——”
“那么，便请各位在半个时辰内言说一番。不论高低雅俗，不论何宗何派，论之即可。待时间一到即散场。酿酒之功、酿酒之考校：皆在终酿。”
末了，二人都转过身，落座主位，沉默起来。这如同信号，一开始就难以沉默的人们终于脱开枷锁，长舒一口气。嘈杂一会儿，就已有人主动起身开始阐述自己心中所认可的天下第一。剩下的人四成在听，四成在思考，三成正准备对所谓“出头之人”提出质疑。可谓观点理念的相互交锋冲撞，精彩纷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