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圣裁 Part 6(2)

胸甲上有一个带刺的战锤重重留下的细小凹痕、除此之外盔甲上遍布数不清的硬质子弹留下的印痕还有电浆火球留下的扭曲螺纹，不胜枚举。最新的伤疤是高热产生的，还有烧黑的塑钢铆钉，延伸整套盔甲比较有年代的部分，不知是命定还是运气好，没有被完全焚尽。
右臂甲的大部分、护喉和胫甲，都是强行从更新的型号拿来的，替补了原本一套被化学烈火吞噬的部分。那烈火不得不通过让大段指挥层甲板直接暴露在虚空中才得以熄灭。在它一动不动的残骸上淋了一次又一次圣油，进行了一次又一次严格烧蚀后，怪物被射出了气闸室，我们希望它能保持失活状态。
我们前途未卜，整个第3大连在爆发如此灾难后都陷入了彷徨。
这套盔甲……这最新的版本是大连为了弥补失去的一切，寄托了一切希望的尝试。那么多改装和加装，都难以掩盖护甲颈圈处爆弹——我的爆弹——爆炸产生的划痕。我为了给兄弟一个痛快亲手撕裂的盔甲，上一位肩负它的人完成职责后才死于我手。
一个预备好交给下一位灵魂去担负，期待着他也贯彻始终的职责。

这个灵魂在夜深人静时被梦里看见的幻象呼召出了他的房间。一位脸蒙在寂静下、手上洗去了兄弟的血的人瞥见的幻象。他看见一个比自己更高大的身影站在他旁边。一个结实、能肩负仁慈的重量的身体身披一袭他自己在巴尔巴鲁斯有毒的天空中编织的袍子，用深邃、锐利的双眼看透了我内心的最深处。
他用属于一位父亲的冰冷目光注视着我，我只在彩绘玻璃或壁画上见过、描绘出来的双眼……我父亲的双眼。不论凡人或阿斯塔特，任何艺术家都不可能完美描摹的双眼。可是，我却还是一眼就把它们认了出来，并明白了它们要求我所做的是什么，而我则在一阵冷汗中惊醒，军团的苦味胆汁游走在舌上，嘴唇已经蠕动着开始了祈祷。
醒来第一息时，我怀疑这么一场经历是否可信。我在羞耻与罪恶感中怀疑，认为胆敢考虑去相信就已经太过狂妄了。尽管如此，我还是发现自己走到了这里。被盔甲、被它承诺的使命与生活呼召引领至此。
它只需要我死去。真是微小的代价呢……
第3大连舰载铸炉的主人注意到了我的到来，猜想我来意时无声地明白了。一点头，房间里几十号仆役、科技神甫，全都列队走进了房外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