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圣裁 Part 5(3)

“我在检视大连在上次交战时招致的损失，”他不再微笑，愤怒与悲伤时同样的微小肌肉颤动在不同的画家手里、但在同一张画布上演出，“我们是得胜了，但第X军团为了那点没有价值的土灰和铁锈对我们造成了深重的损失，这点也是确定的。没有一个小队完整地从前线下来，一个都没有。你有意识到吗？”
我强迫自己再踏出沉重的一步，强迫抗拒着的伺服马达和液压承重系统带动我，脚步的响声回荡在厅堂里。
我红肿流泪的双眼在猩红色的目镜后面观察罕见的腐化迹象、寻找证据，预备致命一击。
这就是我的弱点，它还历经令人疯狂的腐败之歌和兆示熵的喧嚣笑声洗刷。我寻找让下手变得更容易的东西，可是我内心依旧是沉甸甸的。
……人类 神皇啊，请宽恕我的软弱……在这黑暗的时刻庇佑我的灵魂……赐予我完成必须做的事情的力量……
“……然后我们科技军士团发出的最新汇报写明，我们对重型辅助载具和盔甲的缺乏已经到了危险的地步，我们的铸炉已经濒临枯干……说得好像他们搞清楚状况了一样，”它继续唠叨，好似没有看见我戴着陶钢套子的手指在颤抖，紧抓着杀人大镰刀，双肩则在灌铅般的负担下颤抖。

“就连‘无畏’号自身都在敌方舰队撤退时的遭遇战中受到重伤，‘悲怆’（Pathos）和‘宽容’（Toleration）两艘护卫舰更是在刚开始的轨道降落突击时，就带着全部船员被击沉了。我们损失了那么多，得到的却那么少。”
“……”
我不会答复他，我不能。Hamien Thrask气质高贵的脸上，爆出了一个我只见过他对最可憎的异形或是最堕落的叛徒露出过的冷笑。
“你听不出来吗，兄弟？你看不出这样的征兆预示的隐藏含义吗？”
这就是他对我发出的第一次攻击，仿佛冰冷的兵锋刺穿肋骨，抚过内里颤抖的肉。怀疑带上了它虺蛇般的伪装，被我血管中缓慢流淌的污泥唤醒。我的决心遭到试炼，我的意志正在动摇……这就是屈服并同意的威胁。
“这首在全银河系脉动的终结之歌，仿佛一颗行将死去的心脏的跳动声，连绵战争的鼙声中短促的激昂乐段。蛰伏在现实之外的东西发出的笑声，对受到重压的现实的尾音发出咯咯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