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 枪 客 （30）(2)

“必须速战速决。”枪手告诉自己，可他无法完全锁定眼前的身影。
六枚棱晶开始燃烧，升腾的黑焰令女子的身影越发模糊。它们并不炽烈，反而刺骨，两人之间的热量急速消逝，似乎空气中都凝集起冰棱。然而那地上的积水，既不冻结，也不沸腾，就那样无声无息地腐蚀殆尽，点滴不存。那并不是毒，是被绝对的力量抹消。
枪手开始行动，第一步踏在地面，带起一片残影；第二步迈出，他的身躯仿佛变得透明；到第三步，空气中已经找不到他的踪迹。女子将彗在自己身前放下，四根触手慢慢在女子身侧蠕动。那钟摆在女子身后浮现，一台天文钟，以正常人无从理解的方式运作着。女子仍然漠然望着眼前。她不关心枪手现身的方向，因为对于她来说，都一样。
巨响撕裂寂静，枪火也就在正面点燃。枪手选择的方向确是正面，因为当自己全力运转行风诀，他的速度让他像凭空消失一般，他的对手们往往会注意自己的侧面或者背后。
一枚棱晶静静漂浮在子弹的路径上，那颗子弹接触到棱晶的瞬间，同样无声无息地消失，有如烈阳融雪。
“此为不敬。”女子淡淡道，“以神之名，赐你死亡。”女子身上没有杀气，她明明在说话，却只有死寂徜徉。棱晶骤然爆发出可怕的速度，直冲枪手而去。这一击若能得手，枪手便会步那颗子弹后尘，点滴不存。

棱晶自一道黑影中穿过，事实上从空气中飞过。女子仍没什么反应，抬起那副只有骨架的手，理了下飘在额前的碎发。雾中黑影渐渐绵密，也渐渐迫近，恰似风暴中层云汇聚。紧接着便是子弹雨滴般作为先兆自各个方向打来，也预示着狂风骤雨。女子连转动眼球的兴趣都没有，棱晶飞舞，将近身之物尽皆消融。
罡风阵阵，吹不散薄雾。枪手此时的状态绝不像战斗中表现出的轻松写意，在雾气的侵蚀下，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都是难熬的折磨。体力与劲力都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损耗，短暂的交手就将他逼到了极限。然而身处局中，他已是骑虎难下，不得不将战斗继续下去。两手齐动，甩出两个打空的弹匣，枪手已经触到背后扁而宽的匣子。
“哼。”女子似乎宣示自己的蔑视，“便是骤雨临身，又怎能奈何？”
层云之中的雨势顿生了几分狂暴，不间断地咆哮如九天雷震，霎时间几十颗子弹打来。枪手已经不再持着自己的两把HK45，而是匣子里的VECTOR冲锋枪。尽管世人对于那武器凶悍的射速带来的操控问题广为诟病，枪手也需要这样的武器配合自己施展骤雨攻势，就他的行动风格而言，真心找不出太多能与之媲美的契合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