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贝】无期徒刑〔三〕(4)

贝拉说：“但我做肉饼那次之后，你告诉我我们就应该这样，你做饭，我洗碗。不过现在看来，我以后也该多做做饭。”
“我开玩笑的，没想到你真的会这么做，但我们吃完饭时，你从桌子上起身，然后直接开始洗盘子，你这辈子从来没有在家里洗过盘子，从来没有和孩子们玩过游戏，从不带孩子们一起登山。我总是要唠叨你去修理房子里的各种东西，即使你把东西修好，也会因为我的唠叨而责怪我。我让你开车送孩子们，你也总是发脾气。你想要的只是工作和登山，一个人待在山里，或者对着一些我们都无能为力的问题大叫大嚷，我们甚至不再争吵。我试着假装你还是以前的你，但现在你已经不一样了。虽然是同一个身体，同样的步伐，身上同样的气味，同样的说话方式，同样的爱好，但其他的都不见了。你不记得我怀向晚时的凉拌海蜇皮，你不记得我生下嘉然后的番茄炒蛋。那些对我们而言有私密意义的一切，现在都只是一些普通的东西。对你来说，双人成行是双人成行，五十五次是五十五次，勇敢牛牛是勇敢牛牛，但是对我来说，这些东西并非那么简单。

”乃琳哭着，激动地说，用拳头捶打她的胸口，“都是你应得的，”又一拳，“我却不该有如此遭遇，”接着又一拳，“我不该遭受这些。”
贝拉惊恐地坐在那里，任由她捶打，直到最后乃琳用手抓住她的T恤，精疲力竭地把头埋进她的胸膛。她的皮肤因捶打感到隐隐刺痛。她的心脏因打击而剧烈跳动。贝拉打量着手上的刀痕，腰上的伤疤，脚底的薄茧。多年前留下的痕迹，她已无从记起。在这个身体里，她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感觉，觉得自己像个陌生人。
贝拉迷茫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想看到的是哪个？”贝拉问。
“什么哪个？”
“哪一个我？”
乃琳叹了口气，然后抬起头，把脸转过去，从她身上站了起来。乃琳指着桌上那东西，“如果你还是以前的样子，我永远不会再弄一根铁棍了。”随后，乃琳拖着脚走进了浴室。
现在的餐厅里只剩下目光迷离的贝拉。
她爱乃琳吗？
她以前爱过乃琳吗？
贝拉自己永远也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