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谈】我与不是我的汽车(5)

再遇松花江
2014年的一天，我拦下了一台破烂不堪的出租车，松花江，方灯，副驾驶没人。我拉开门，刺鼻的汽油味扑面而来，习惯性地关上门，不扣安全带，瞄了一眼左车门——《DA462发动机使用事项》，贴纸很新。
我问司机：“这台车还剩几年？”
“怎么叫还剩几年呢？我前几天才买的，发动机都换了，这是新车！”
DA462是0.9L版本，曾经用于04款的哈飞路宝。
一汽大众捷达 2008 CiF-P 黑B72445所有者 某施工单位工人
桑塔纳、捷达在这边并不少见，从05款的捷达王到最新款的独立品牌的捷达，从普桑到新桑塔纳（除了志俊）这边都有，这台车也很普通，甚至很破。但捷达跟普桑不怕比新，就怕比破，因为破上加破的车还有，新上加新的往往会被标榜为收藏品，前些日子看了一个二十万买全新停产普桑的视频，我难以理解如今普桑就值四五千块钱，为什么还会有人买二十万的箱说全。

车牌号为72445的这台捷达停在我家楼下，破的不行，没人清洁，因为出入厂区的车经常打理也没有用，难免不崩上大泥点子和灰。出于好奇，我凑近去看了一眼，门没锁，或者门锁已经坏了，座套没有，驾驶员直接坐着包浆的布座椅，副驾驶是各种食品袋，车里破败的程度堪比报废车，虽然能开的捷达如今最低3000多，但里外造这么埋汰的车我是头一次见。于是怀着好奇心，我顺着后窗户往里看——座椅上扔着一件反光背心，一个同样有包浆的安全帽——看单位是外协而不是钢厂员工，还有各种工具。
有的人拿五菱宏光当笑料，有的人拿AE86做信仰，有的人拿保时捷作身份，但也有无数低微的开着拆掉座椅的五菱之光或是破捷达的小人物，对于他们来说，汽车只不过是一种吃饭的工具，正如重庆的“棒棒”们，扁担的两头，一头系着生活，一头挑着社会。